刚说完,又挨了袁大人爆栗:“浑小子,不要脸了?说什么妖话?” 他逞父威,换来袁夫人一记威胁:“再打个试试?我儿子要给你打傻了,你走路回无锡!” 出声被治住,袁大人气焰矮下来,只能冲儿子干瞪眼。 厅里气氛倒没受影响,沈夫人故作不解:“我们小四儿喜欢哪样的姑娘?说出来,姨母替你留留神。” 袁阑玉忸怩着暗示道:“就……白些,性子好些,爱笑些,最好……有两只笑涡。” 说完,飞快地看了司滢一眼。 厅房一角,谢枝山手放在膝头,感觉自己快要被气伤脑子。 丁淳到底是外男,还会顾及些礼节,老四这小子跟猴一样,明目张胆打她主意,恨不能逮人就说喜欢她。 她呢?昨儿白天还跟他眉目传情,他满以为以为是开始在意他,结果还是榆木脑袋不开化。 这时候粗枝大叶,简直就是在朝他心口捅刀子。 所以是怎么个意思?对他以外的男人个个都很有兴趣,只要四肢齐全就入得她的眼么? 那什么解元,他还是是会元,是殿元,能越得过他去么? 椅角响了响,是谢母从椅子上站起来。 看了半天的戏,老太太累了:“都回去歇吧,时辰不早了,有事明儿再说,熬夜伤神。” 走近儿子身边时,谢母拿手搭了搭眼:“大晚上哪来的酸风?扫得我眼睛痛。” 满厅数她辈分最大,她一起来,屁股都跟着离了凳,她一出去 ,厅里也就作鸟兽散了。 谢枝山眼睁睁看着司滢从自己面前走过,跟沈家表嫂一道,有说有笑,眼梢偏也不偏。 再看袁阑玉,巴巴地盯着她的背影,要不是被他妹子扯住,人都跟上去了。 谢枝山心浮气躁,偏姑丈又凑上来:“听闻赵阁老还告病在家,贤侄几时得空,与我一道去探探?” 看着这位长辈营营逐逐的一张脸,谢枝山叹了口气。 晚些时候,袁家兄妹两个在回去的路上闹了起来。 “你脸可真老啊,当众说那样的话知不知羞?”袁逐玉埋汰兄长:“你喜欢她什么啊到底?” “她好像不大喜欢我,那股子敷衍劲我挺爱的。从小到大没有姑娘不喜欢我,她是头一个。”阑玉理直气壮,还搬出缘分一说来:“方士批我正缘已近,还特地指了指湖里的水。滢,不就是水么?” “你现在出门要算卦了吧?你到底是喜欢她,还是死迷信?”袁逐玉剜他一眼,口气都生硬了。 阑玉单手撑腰:“这怎么叫迷信?而且爹娘不是也说了,要找个能管得住我的么?我觉得她就行!”晚上吃得有些多,小郎君打了个嗝继续说:“我要跟她成了,就是跟姨母亲上加亲,不好么?” 看胞兄这茶壶样,袁逐玉气不打一处来:“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她面前跟条叭儿狗似的,有没有点爷们气概?你身份好她太多了,合该让她倒贴你才对!” “我乐意,我乐意倒贴她。你没大没小,管得着我吗?” “你有病吧?” “有一点,药方在她那儿。” 后这几句,袁逐玉气得干瞪眼,一隔篱笆之外,谢枝山也连连冷笑。 他转身,疾步往陶生居走。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他勘不破她的转变,总也摸不透她?而且她总能在他自以为是的时候扇他一巴掌,让他这张脸辣辣作痛。 世上哪来这么气人的女人,还偏偏给他摊上了?他到底什么了不得的运道,两世都能被她气得想升天。 不捅他肺管子,大概她会少一出人生乐趣? 负气回了住处,谢枝山躺在罗汉榻,捏一本书在手里,怎么也看不下去。 气泄不出来,而且心里有人了,独守空房就变得难挨许多。 情路坎坷,他心里难受,一抽一抽地痛。 乌沉的眼死盯着书上的字,半晌,深深吐纳了一口。 读这么多年书,还治不得她了? 放下书,谢枝山唤了苗九过来。 …… 云雾绕月,仿佛月在天上奔走。 过子时,苗九找到蕉月苑,说谢枝山病了。 司滢没睡着,很快穿好了衣裳出来:“怎么突然就病了,走的时候不还好好的么?” “晚上有一道汤加了花生,郎君不小心吃了。” 司滢使劲回想:“汤?我怎么不大记得?” “有的,应该搁得不多,按说平时郎君闻得出来,但今夜他心神不宁,没留神喝了一口。本来以为没事,哪晓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