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的冬天,李士芳的弟弟李士良,被王富贵弄得彻底没落,倾家荡产。 十八家娱乐场所被封,单单罚款就是个天文数字。 而且还要坐牢,不逃亡就是两个字……饿死! 身价千万的老板,不得不委身于窑厂做苦工,虎落平阳被犬欺,掉毛的凤凰不如鸡。 李大海让人开车,叮叮咣咣将他带回崔庄村。 走进办公室,他告诉丁香:“媳妇,我又招来一个工人,你瞅瞅行不?” 丁香上下打量李士良几眼,皱紧眉头:“这人体格不壮,细皮嫩肉的能干活?” 李士良还年轻,也就三十来岁,毕竟是南方人,体格很瘦弱。 他从来没吃过苦,因此显得很白净。 李大海说:“比条狗强吧?咱们窑厂正缺人,多个人多条膀子。” 丁香说:“好!那就让他打砖坯吧。” “小李,还不谢谢你婶子?”李大海冲李士良吩咐道。 李士良点头哈腰:“谢谢婶子,谢谢老板娘!” 他一开口,丁香又吓一跳,因为李士良的口音是南方人。 “你从哪儿来的?”女人问。 “广东!” “广东也到北方来打工?” “唉,我做生意失败,欠债太多,没地方去了。”李士良叹口气。 “那好,干活儿去吧,窑厂有食堂,工资跟大家一样,每个月三百!” “好的好的……!”李士良唯唯诺诺,跑过去跟其他砖坯工一起忙活。 这边的丁香问:“大海,这人你是咋认识的?啥来历?搞清楚没有?万一是个逃犯就糟了……。” 李大海不削地说:“我管他啥人?能干活就行!我也是逃犯,崔庄村穷乡僻壤,不会有人注意到。” “那你也要小心,万一这人不正派,干出啥出格的事,会对窑厂造成不利!” “知道,放心好了,我心里有数。” 目前的李大海手眼通天,因为跟丁香的婚姻关系,已经成为崔庄村二号人物。 丁香是老板,他是总经理,上百个窑工都归他管。 当天晚上,李士良跟所有窑工一样,住在宿舍。 里面是大通炕,下面有火道,特别温暖。 但李士良有洁癖,咋着都睡不着。 因为窑洞里有跳蚤,不多会儿就咬一身水红疙瘩。 而且那些窑工又脏又臭,很少洗澡,平时脚都不洗。 鞋子脱下,整个窑洞里弥漫着酸臭气,他差点晕过去。 但后来一想,必须保住性命,于是就强忍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早饭后上工,窑厂的机器开始轰鸣。 砖坯机不断运转,推土机也轰轰作响。 李士良那干过这种活?不多会儿就累得腰疼脖子歪。 他觉得憋屈,老子可是大学毕业生啊,家财万贯,咋就混到如此地步? 被桃花镇一个傻子弄得狼狈不堪,无处藏身,他奶奶的没天理! 干得正欢,忽然不好,机器猛地停止运转。 砖坯机竟然出现了故障,几十号工人不得不停止。 “咋回事?机器咋不转了?是不是停电了?”有人问。 “没有停电,是机器出了毛病。” “啥?那咋办?修理工呢?” “没有修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