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回到家,海涛下车,将小芹放进山洞的土炕上,然后裹上被子。 富贵说:“哥,小芹姐,我去请何先生。” 女人受伤这么重,不得不看医生。 小芹却赶紧阻拦:“富贵算了,都是皮外伤,再说我都……习惯了。” “不行!万一造成感染咋办?这可不是小事情!” 富贵立刻奔向何先生的医馆,去帮女人拿药。 说白了想找个理由离开,不做电灯泡。 海涛忙活起来,赶紧收拾屋子,顺便帮女人烧水。 他要留在这里照顾她。 瞧着男人忙忙碌碌的身影,小芹说:“海涛哥你回吧,要不然俺大娘该生气了。” 小芹之所以督促海涛回家,就是担心他母亲来找麻烦。 最近一段时间,小芳娘常常过来监督儿子。 发现他俩在一块,就破口大骂指桑骂槐,言语十分难听。 她不想海涛再让老娘骂。 “我不走!走了你咋办?被廖东升打这么狠,你不能照顾自己!”海涛流着泪说。 “海涛哥,这不算啥,真的!俺能照顾自己。” “不行!等你伤好了我再回。”男人很固执,只管忙活,劈柴,烧水,淘米。 小芹十分感动,知道自己碰到了好人。 海涛不仅勤奋老实,还特别善良。 把身子给他……一点不亏! 哪知道怕啥来啥,海涛娘真的找了来。 早上,王富贵开拖拉机到水窑镇抢人,村子里就传开,当然也传到了丈母娘的耳朵里。 富贵到何先生那儿拿药,碰巧被她撞见。 没发现儿子回来,就知道在小芹哪儿。 因此,她踮起一双小脚气呼呼爬上山坡。 一脚跨进山洞,瞧见小芹衣衫不整的样子,她的怒火更大。 “海涛!跟娘回家!”老人怒道。 海涛听见了,却没动,继续劈柴。 “我的话你没听见?聋了?”老娘来拎他的耳朵。 但海涛还是没动。 “冤家!你想气死我啊?喜欢谁不行?非要喜欢一个狐狸精!我的天啊!这日子没法过了!他爹,你活过来把这孽种带走吧,呜呜呜……!” 海涛娘发现儿子没动,坐下就哭。 海涛却没有劝,知道娘在无理取闹,而且他的话的确比金子都值钱。 小芹看在眼里急在心上,想下炕来劝老人。 可海涛却死死将女人按住,不准她动弹。 瞧着两个人心心相惜的样子,老婆儿更加生气。 “行!你不走是吧?我也不走!老娘跟你们耗上了,瞧谁耗得过谁!” 老婆儿擤一把鼻涕,竟然搬个马扎坐在山洞口。 他要守住儿子,不准海涛跟那女人套近乎。 但海涛仍旧没理母亲,该烧火烧火,该做饭做饭。 饭做好,他舀一碗递给小芹,还吹到不凉不热,用勺子喂她。 老婆儿惊得瞪大眼,儿子是她亲生的,都没享受过这种待遇。 这女人彻底把儿子的魂儿给勾走了。 于是她继续哭,继续嚎,一边哭一边唱: “那个花喜鹊啊,尾巴长呀,娶了媳妇,忘了娘啊,只顾自己吃得香,任凭娘在风中荡啊。 饥肠辘辘多心伤,可怜老人多凄凉啊,你的良心喂了狼啊……。” 海涛娘哭起来声音非常好听,阴阳顿挫跟唱戏似得,还抹膝盖,拍地面。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