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语重心长,心下不禁觉得这倩嫔还是年轻了些。 然她之所以能这般想,左不过是因徐思婉没将装神弄鬼的背后缘故告诉她。 现下听皇后这样说,她也只低着头应说:“娘娘说的是,是臣妾心急了。只想若玉妃既然胆小至此,在先前的事上又多有不干净的地方,或许就要被吓得一蹶不振,实在没料到她还能借此争宠……” 皇后无可奈何,摇头不语。徐思婉拧着眉,又咬了咬唇,道:“敬畏鬼神的道理……臣妾也知晓了。今日来此就是想禀奏娘娘,那孩子又给臣妾托了些梦,臣妾不得不来与娘娘说上一说。” 皇后一怔,奇道:“什么梦?” “他说……”徐思婉怔怔道,“他说现下的法会不是为他做的了,有人将他离世的日子换成了姐姐的。他投胎路走到一半走不下去,只得寻回来,求臣妾帮一帮他。” “岂会有这样的事?”皇后满面惑色,“那法事是陛下亲自下旨安排的,如何会出这样的古怪?倩嫔,本宫要你敬畏鬼神,不是要你自己吓自己。” “可、可这梦一连做了两夜,臣妾实在不敢大意……”徐思婉说着禁不住地垂下泪来,起身深福道,“求皇后娘娘着人暗中查上一查。若真有什么,好即刻制止,让臣妾的孩子早登极乐;若没有,也可安心,臣妾能知道是假,日后便也不必再惧怕这样的梦魇了……” 皇后浅蹙着眉,一语不发地睇着她。既觉她这番话里别有缘故,又想不出什么。 她知道这倩嫔心思重,瞒她的事大概不少,可总没道理真有个孩子是她不知道倩嫔却知道的,说到底她才是坐在凤位上的皇后。 于是思虑再三,皇后终是点了头:“罢了,本宫帮你。你且回去吧,自己先宽一宽心,别总想着这些。” “谢娘娘!”她露出喜色,破泣为笑,忙不迭地叩首谢恩。 皇后睇了眼花晨,花晨会意,忙上前扶了她起来。她又恭恭敬敬地福身道了告退,才从殿中退出去。 离开凤凰殿,她坐上步辇,悠悠地回漪兰阁。花晨默不作声地等着,直待四下里清静下来,才问:“娘子既怕有话柄落在皇后娘娘手里,何不将来龙去脉都告诉她?这样她肯帮咱们便是与咱们在一条船上了,总归稳妥些。” 徐思婉笑笑:“她上次肯帮咱们装神弄鬼,就已与咱们在一条船上了。这回的事情大,还是莫要都告诉她的好。” 花晨又问:“那若皇后娘娘只是敷衍娘子,却不肯出手呢?” “她若不肯出手,我就去求太后。”她淡然道。 这件事她必是要做的,不止是为害玉妃一道,更是为了捅他一刀。 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早就该吃些苦头才是。她要一点点将他这张虚伪的皮撕下来,让天下人一点点看清,他到底是什么货色。 是以回到漪兰阁后,她就只安然等着。无所谓他来不来,也无所谓玉妃与他说了什么。 玉妃自是不会说她的好话的,单是她隐瞒了梦见两个孩子的事,玉妃就可以在他面前摆她一道。可她绝口不提此事又不是因为傻,来日管谁吃亏,反正不会是她来吃亏。 一等又三日,徐思婉六月末听闻,太后在办法会的祈祥殿大发雷霆。 赶来禀话的是张庆,他原是被徐思婉遣去祈祥殿送抄好的经书的。孩子虽是假的,但她总要将戏做真才能骗得过阖宫上下,所以这经日日都有。 张庆回到漪兰阁便径直入了卧房,躬身急急地禀道:“娘子,适才太后娘娘去了祈祥殿,说是要给娘子的孩子上一炷香。谁知……也不知怎么回事,竟发现法会上供奉的日子不是娘子失子的日子。太后大发雷霆,当即命人将在祈祥殿当差的宫人都押了起来,连高僧们也姑且被关在了殿中。下奴回来的时候,又听说皇后娘娘也赶去了,这事……” “知道了。”徐思婉轻言,摆了摆手,“你先下去吧。” “诺。”张庆躬身告退,唐榆立在一旁,深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