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着眼儿看她:“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娘娘这样激动做什么。今日一早,还不是我家那个将我送来的。” 她又靠过去些,轻声道:“就我家那个,每日也没见他有什么事做,让他送我过来一趟,还要说外头冷。道上积雪未化,有的小径更是泥泞难行,一路过来,倒也非易事。” 赵懿懿半垂着眼,瞥向地上未化却的积雪,许久不语。 那些奢华的首饰衣裳,重要,却也不重要。 重要在并不能轻易取得,且是不可或缺的东西,不重要在即便是赏人,也能随手给出去。 这也是为何从前顾祯送她首饰,她虽然欢喜,却也不算真正的高兴。那样的东西,他能够给她,也能转身给了旁人。 可她不缺。 难得的,从来就是人心。 “这酒味儿淡了些。”赵懿懿将那白玉盏搁到一旁,另执了一壶十州春色去倒。 秦雁音急忙拦她,忙道:“诶,十州春色后劲大,你要是喝醉了也不算什么,我可怕陛下待会找我算账。” 赵懿懿轻巧躲开,蹙眉道:“就小半盏而已,不妨事的。” 瞅了瞅杯底,见确实只有小半盏,秦雁音张了张口,倒也不再去拦,只一直盯着她:“那可说好了,就小半盏啊。” 俩人认识这么多年,她岂会不知,皇后从前在宫里是什么光景。这世道,夫君不喜欢的人,便是身份再高贵,过得也万分艰难。有所不同的,只是怎么个难法。 然她们身为臣妇,却只能看着,除却偶尔陪着说几句话外,也是无能为力。 如今瞧着陛下这样待她,又隐隐听闻风声,说是宫中走水那日,陛下为护着皇后受了重伤。 宫里自然不会传这样的话出来,然以陛下的勤勉,却一反常态的罢朝数日,种种举措,像是在印证这个传闻。 秦雁音想起了淮安侯同徐夫人的事。秦赵两家作为未来亲家,对对方的事不说了如指掌,也是知晓一二的。 尤其是赵家那档子破事,他们家又岂会不知。 徐氏一路嚣张至今,也就是仗着民不告官不究,而皇后等人身为名义上的子女,自然不可告母。汝南大长公主顶多扇徐氏几个耳刮子,根本没那闲心操劳官司。 如今能让淮安侯同徐氏双双下狱,且徐氏不出两月直接殒命,徐家也跟着遭了殃,很难说背后没有陛下在撑腰。 “不成,可不许再倒了,都说好了的。”见她还要再倒一盏,秦雁音着了急,劈手直接将酒壶给夺走了。 赵懿懿撇了撇嘴,没再伸手。 她欲起身走动走动,却突然有几道人影自山下走来,面容逐渐清晰。 为首的少女见着她,直接哒哒跑过来,脸上带着笑:“阿姐!” 听着她这称呼,秦雁音倒是吃了一惊。她没想到,江都长公主都被认回去了,还是从前那般唤皇后。 赵懿懿讶异道:“你怎的来了?不是说要跟何大姑娘去北市玩么?” 赵端端揽着她的胳膊撒娇,努着嘴说:“我是去北市了,又顺便回了趟家,时辰又还早,想起来阿姐今日要来北邙玩,就赶过来了。本来还愁北邙这么大,怎么找着阿姐,却正好在山底下见着秦二姐姐她们跑马,就让她带我们上来了。” 她朝边上一指,扬了扬下巴:“阿辰和陆表哥也跟着过来啦。” 见她跑得额头都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赵懿懿拿帕子略略擦拭了下,而后皱了皱眉,颇有些无奈:“这样的天气,你往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