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懿懿,是朕不好。”他低声道。 赵懿懿却直起了身子,温声道:“陛下何必说这些话,妾身全然懂得。此事,过错仍是在妾身父亲,若非他为着自个的利益,屡屡上疏与陛下作对,陛下也不会如此。也怪他利欲熏心,连累了兄长” 她将他摘了个干净,与过往的争锋相对,还有那些置气时的话,决然不同。 看了眼天色,她又笑道:“已然不早了,妾身还有些宫务未处理完呢,就不留陛下了。” 这是变相的逐客令了。 看着她捏在手中的单子,顾祯一阵失神,随即放缓声音问她:“可有什么棘手的宫务?朕给你瞧瞧。” 她摇了摇头:“多谢陛下,自那日陛下提点过后,妾身在处理宫务上得心应手许多,暂时倒是没什么棘手的事儿。” 无论什么法子,也不能叫他停留片刻。 手掌猛地用力,指尖在手心处留下道道痕迹,顾祯不得不笑了几声,无奈道:“若是没有,那便再好不过了。” 将顾祯送走,又将单子核对过一遍后,赵懿懿让人给尚仪局送了回去。 “就按着这上头的办罢。”她淡声道,“总归亲蚕劳酒也有例可循,若是还办不好,便是她们不上心了。” ----- 国子监程祭酒亲笔给赵维民回了封信,拒绝了他三子入国子学的请求。 紧接着,赵维民便听说了国子学不收私生子的规定。 他没当回事,明面上虽是在准备赵辰入国子学的事,私底下却是到处打听送礼,想看看能不能有什么转圜的机会。 却被一个曾经相好的同僚给骂了一顿:“你以为陛下颁这旨意为着什么?近来要送孩子入国子学的,除了你还有谁?你家三郎可不就是私生子,真以为你自个叫着嫡出,就真是嫡出了罢?” “阿徐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她的儿子,本就是我嫡出的三子!”赵维民涨红了一张老脸,同那同僚据理力争。 那同僚呵呵一笑:“这孩子究竟是怎么来的,你自个心中有数,我也是看在曾经同僚份上提点你这一句,你既然听不进去,那便算了。” 赵维民气了个半死,拂袖离去。 然回去自个静思以后,越想越不得劲。 越来越觉得,陛下这旨意,似乎还真有针对他的意思。 这些年虽在心中一直说舜年是嫡出,然究竟嫡出还是庶出,他心里也有数。 思及此,赵维民深吸口气,却又觉得奇怪。陛下此举,分明像是替她那长女做的,可陛下不是一向跟他那长女关系平平么? 还未等他想清楚两个儿子的事,却又传来了河间侯府要退亲的消息。 那河间侯府的人甚至没亲自来,只是派仆从将庚帖送了回来,道淮安侯府若是同意,再登门商议。 赵维民一时暴跳如雷,骂道:“当初这亲事也是他们家提的,如今又是他们家要退!还真当我们赵家女是他们崔家囊中之物,想要便要、想退便退了?!” 赵原劝道:“父亲,咱们家如今这个境地,崔家想退婚,也是必然的。”想着此事,他心中也有些恼,眉眼蕴了些戾色。 想着家中处境,到底又尽数化去。 赵维民噌地站起了身:“此事休想善了,我这便进宫见皇后娘娘去!”他恨声道,“若不是那崔扬老东西不在京中,我现在就上门找他要个说法去!” 赵辰在一旁看着,觉得有些好笑,前几日还说阿姐虽是皇后,却是外嫁女,让阿姐不要插手娘家的事。转瞬遇着了事,又记起来阿姐是赵家女,要去找阿姐做主。 他知晓父亲此番动怒,并非是真心为着二姐姐的事,而是觉得自个被下了面子。 “退了便退了。”赵辰有些烦躁地说,“二姐姐难道还非他们崔家不可?便是真叫二姐姐嫁过去了,也是被崔家磋磨的命。” 赵维民余怒未消,在家中怒骂许久,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