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那么点儿烦躁。 他们俩人,现在最好该是离远些为好,越远越好,离得远了,说不定她哪日还会记起他的丁点好处来。 像如今这般,她只是越来越厌烦。 又睡过一个时辰,赵懿懿才觉得身子舒服多了,坐在榻沿吩咐道:“去准备准备,我想出去骑马。” “咦。”云竹打趣道,“娘娘昨儿个还不想去呢,回来时也嫌弃得很,今日怎的又想了呀?” 赵懿懿扫她一眼,起身甩了甩手腕,轻哼道:“就你话多。” 听侍从禀报皇后又出去骑马时,顾祯笑了笑,只道:“随她去罢,派些人跟着,莫要出差池。”她找些事做也好,这样,她心情也能好些了。 他未将此事挂在心上,然自个批了半晌的奏章以后,却终究是放心不下,也策马跟了过去。 却瞧见了令他心惊胆战的一幕。 那道身影牵着匹枣红色骏马,立在昨日俩人曾去过的山崖上,垂目凝望着山崖深处。 红衣猎猎飘荡,飘散的乌发亦随着风晃动,美得叫人心碎。 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顾祯来不及斥责侍从,只是慌张地打马上前,从马背上跃下后,猛地将那人拉了回来:“懿懿。” 猝不及防被他这么一扯,赵懿懿一个踉跄,差点儿就倒在了他怀里。勉强稳住身形朝后看过一眼,凝着他慌乱的神色,赵懿懿眸中闪过一抹疑惑。 旋即又明白过来,指着那山崖深处问他:“陛下以为我要跳下去呢?” 顾祯不答,喉结滚动几下,然急促的呼吸却将他的担忧交代无余。 他怕,他太怕了。 初初明白自个喜欢她,刚清楚了自个的心意,且清楚她不喜欢自个的时候,便愈发的害怕失去。怕她真要离他而去,丢下他、不要他。 赵懿懿笑了笑:“陛下放心好了,妾身只是在洛阳太久,听陛下说下了这座山便能出洛阳地界,想来此处瞧瞧洛阳外边是什么样。” 这一句简单的话,却叫顾祯猛然怔住,沉声问她:“在洛阳,不好吗?” 将胳膊从他手中抽出,又将衣袖也一点一点儿扯了出来,赵懿懿回道:“洛阳很好,却不是妾身喜欢的。” 她不喜欢洛阳。 以前也曾喜欢过,可后来,却越来越不喜欢了。 “那你喜欢哪儿?”顾祯放缓了声音问她,“朕以后带你去可好?” 赵懿懿只是笑了笑,又侧首朝那山崖下看过一眼,旋即回身上马,很快便消失在树丛间。 心头升起一阵悲凉,顾祯想要伸手将她拦住,那手伸到了半空中,却又硬生生地缩了回去。 不敢拦,也不敢唤。 俩人的关系已足够糟糕,若是再添上几笔,恐怕要降至深渊。 亲蚕礼持续三日,在两日后的下午启程回京。 临行前,赵懿懿想起了那桩还未处理好的事,打算回去找赵维民算账,遂轻声问道:“陛下,妾身许久未曾归家。今日既然是在宫外,妾身便想要在回宫前,先归家一次可好?” 顾祯道了声好。 他既已然应下,赵懿懿便起身欲离去,然却走不出去,一回首才发觉,自个衣袖被她扯住了。 “陛下有何事?”赵懿懿轻声问他。 她虽掩藏得好,然顾祯善洞察人心,仍是看出了她眉宇间的些许不耐之色,便苦笑一声,温声唤她:“懿懿。” “你从前曾问朕,是否喜欢过你,那时朕未答。”他凝着她的眼,一字一句道,“从前未说与你听的话,朕今日想与你说一次。朕如今,是喜欢你的。” 赵懿懿笑了笑,眉眼弯成了月牙的形状,眼尾那点美人痣更是随着眼尾翘了起来。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