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齐齐跪了下来,赵懿懿掐着手心迫使自个冷静,也跟着一道而跪。 顾祯面色一僵,望着她曲下的膝盖,心中闪过一丝恼怒,却又不好伸手将她拽起来。 哪怕是这会儿,还非要跟他作对。 真是连脸色也不会看,也不想想,他动这怒火是为着谁。 “是哀家叫他们坐的。”太后饮了口茶水压火,淡淡回了一句。 垂目望向殿中跪俯众人,顾祯沉声道:“即便太后心善命尔等侍坐,也该知晓规矩,皇后都立在这儿听太后教诲,又岂有尔等能坐的理?” 他忽然觉得很难受,仿佛有一把刀,正不断地捅向他的心窝子,剧烈的疼痛袭来,心脏都蜷成了一团。 众人齐齐应是,太后被驳了面子,脸上闪过一抹不自在:“皇帝也忒计较了些。” 顾祯道了声起,却没命众人坐,刚被他寻了一通,众人此刻也学乖了,更是不敢坐,正垂首立在一旁。 看着那站在一旁紧抿唇瓣的赵懿懿,顾祯心头恼得很,勉强压了压火气,方问:“皇后站那么久了,可觉得累?” 赵懿懿杏眸含雾,眼帘轻垂,螓首微微摇了两下,柔声回:“妾身不累。” 都罚她站过这么久了,还要再逼问问一句累不累。 世上岂有这样的道理? 心口想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她只觉得闷得慌,掩在袖中的手用力掐了掐指尖,才叫自个堪堪回过了神。 顾祯一噎,挥了挥手:“坐下歇会罢。” 皇帝不急着问何事,太后却急了起来,与方才的态度截然不同,冷声道:“皇帝,你瞧瞧皇后今日干的好事。因着林南均先时在拾翠殿,谁承想皇后后来也病了。寻菱今日病好得知了此事,这孩子心地善良,心里头过不去这道坎,连忙跑去给她赔礼。她倒好,竟叫寻菱就在外边跪了半个多时辰!” “大姑母……大姑母别说了。”隔着扇屏风,传来少女的祈求声,“都是寻菱的不是,姑母别责怪娘娘。” “可是皇后命她跪的?”没理会里间那道声音,顾祯淡声问。 太后一怔,旋即回道:“寻菱诚心要与她致歉,她连面都不肯见,皇后这架子倒是够大!她眼睁睁看你表妹在外边跪着,难道是什么好心眼?哀家瞧着,她分明就是记恨哀家命那林南均留在了拾翠殿!” 宫侍上前,替太后拍了拍肩背,又斟了盏茶水与她润喉。 他微微侧首,触及她淡然如水的眸子时,心头一寸一寸的发凉。今日阿祁在这,命人告知他,他亲自撞见的。 那没撞见的时候呢? 还会有哪些? 却原来,她私底下,竟受了这么多委屈。为了一个侄女,还不该是她错处的事,母后会这样训斥她。 “那便不是皇后命她跪的了。”看了眼屏风后,顾祯声音淡淡,赶在太后开口前道,“瞧母后这话说的,这紫微宫中数万宫人、天下千万臣民,若是在外边跪一跪就能见着皇后,那也太容易了些。” “往后,谁还会拿这规矩当回数?” 众人齐齐一惊,都没料到皇帝会如此说,便是派人去唤他的燕王,也只想着将皇帝叫过来,稍稍将事态缓和下。 却没想到,他会说这些话。 何寻菱仓皇抬首望向外间,心头没来由的慌乱起来。旋即又安慰自个,没事的没事的。 姑母她们都说过,皇帝一向不在意皇后,今日恐怕,也不会替她出头。 她又因在椒房殿外跪晕了过去,于情于理,都是她可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