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毒物? 小心总无大错。 持刀小心翼翼割开女子身上残破衣物和袖袋,收刮出四个小铜瓶,一个小铜盒子,一袋子十五枚青玉币,若干白玉币,锦袋内还有一团薄如蝉翼的旧黄色绢布,隐隐闪烁一丝彩光。 绢布正反两面写满弯弯曲曲的金鼎文褐墨字迹,还有复杂的暗纹。 常思过决定回城之后,找人请教学习金鼎文。 能被女杀手郑而藏之的秘籍,他相当好奇想一睹为快。 想了想,没有用刀割开女子腰带和两个系着的香囊一样小锦袋,他现在因为精神力消耗一空,开启不了天眼,只能察觉其中一只香囊内有活物偶尔蠕动。 做人不能太贪心,常思过放弃探寻香囊锦袋。 他用戴着皮手套的双手捧着收获,往北走五丈,离开得稍远些,把东西放在雪地上,扒开雪地抓出泥沙,把所有物品合着泥沙在手中一一擦拭。 这样能最大限度消去上面的古怪,是庄药师教他的因简就陋土法子。 还有一个法子,是把收刮到的物品过火烧一烧,也能消除物品上做下的大部分手脚,如果两种方法都用一遍,那是更好。 常思过舍不得烧坏那张旧黄绢布上用金鼎文记载的秘技,便简单弄弄。 收拾一番,脱掉手套,腾空怀里一个布袋,把几样物品装进袋子单独存放在左边袖内。 用刀挖掘一个深坑,把因为身死解药发挥不了药效,被毒得面目全非的女子,和那柄品相不俗的窄剑,碎裂的人皮面具、鹿皮手套等物品一并埋掉,让残夜的人一时半会难以找到尸体,帮他争取必要的时间。 又细心地解下身上外袍,把雪地留下的打斗印迹和血迹清扫整理平坦,用附近厚雪遮掩露出的泥沙。 草原上风大,一两个时辰,足够吹起雪粉帮着覆盖细微人为痕迹。 常思过没有即刻赶往北方有火光处寻找柳白衣等人。 大战之后松懈下来,他觉着满身疲惫。 他往西行出二十余里,远离白狼坡方向,找处枯黄茅草丛背风坐下,吞服一颗益元丹,闭目调息运功,他多少得恢复一些气息作为保命资本。 明源老道在他脑海留下的东西,必须尽早参悟体会,否则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店,后悔也没用处,对于老道强行把他弄到异界当劳么子的掌刑使人选,他即使再腹诽也没甚用处。 还不如认命,认清现实为往后寻活路做准备。 …… 白狼坡东边灯火通明,丈余高的土墙后,人影晃动。 坡下所有帐篷杂物烧毁一空,视线开阔。 灯火照耀得三里内杂乱脚印清晰可见,雪地上到处倒毙着一具具老弱或者敢于反抗妇人的尸体,一片片鲜血凝冻成冰晶,在火光下闪烁刺目红色。 夜空中盘旋着七八头夜枭和猎鹰。 亥末子初,几经折腾的北戎骑卒,气势汹汹终于从百里外赶了回来。 或许是离白狼坡七八里外,倒毙的千余具光溜溜尸体残骸,让北戎骑卒没有愤怒到失却理智,没有即刻对盘踞在他们老巢的敌人发起不顾一切的进攻。 而是撒出骑卒哨探,放出更多猎鹰在附近三十里探查,防止南蛮子伏兵潜藏。 不到八千的骑卒,临时据停在三里外。 据他们从数头猎鹰夜枭侦探到白狼坡的情况得知,以及逃出的老弱证实,这批抄他们老巢的蛮子,仅有三千余人,即使能够尽数夺得各部族留在据地马匹,也才三千骑卒。 他们人数多出近两倍,个个身负血海深仇。 不把这批蛮子赶尽杀绝,他们如何吞得下这口恶气? 前后花了小半个时辰,确认附近没有伏兵,部族头领召集又冻又累的北戎骑卒,分配兵力,准备从东南两面同时发起攻击,用割下的内袍或袖子装着的泥土,填平十数处不高的土墙坎沟,一鼓作气驱马攻上土墙。 白狼坡上突然人喊马嘶,接着有号角声传来。 所有北戎士卒被吸引往坡顶看去,只见那上头竖立起的十多根柱子上,绑了十多个老弱妇孺,脚下点燃的枯草烧得他们凄厉惨叫。 旁观的南平士卒指指点点笑得嚣张。 顿时北戎各部族组成的队伍炸锅了,忍无可忍,“哐啷”一片拔刀怒骂声。 “攻击!杀上坡顶,解救我们族人同胞!” 部族头领和修者猜到是坡上蛮子将官故意弄出如此动静,要激怒下方的士卒,使得他们的战术意图不能完整执行,见控制不住暴怒的士卒,有哗变可能,只得趁机下令攻击。 多点损耗便多点损耗吧,反正这个春荒难熬了。 山呼海啸的骑卒,沿着三里长的土墙发起复仇式冲击。 那坡顶上方,还关押着大部分部族妇孺孩童,等着他们去解救。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