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哪里,没人瞧见,只知道他从思政殿出来后,往东边去了。 思政殿往东走的地方实在太多,若是往东又往南,那多半是出宫去了。若是往东后往北…… 不对,那边都是后妃居住的地方,宣王应当不会去。 陆夕眠站在廊下,望着逐渐变大的雨,心急如焚。 他会去哪儿呢—— 突然! 她灵光一闪,蓦地想起来一个地方。 她回头对两个小宫女说了一句不必跟上来,而后撑开伞,跑进了雨中。 她目标明确,直奔那个地方。 他们在宫里几次偶遇都是在那里。 头一回是他在查看事故地的情况,可是上回呢?上回她走错了方向,走到了那里,他却出乎意料地也在那里。 事情都已经了结了,他还去那做什么? 陆夕眠心中抱着一丝期待,冒着雨,飞快地往金宁宫跑。 鹅黄色的绣花鞋踩在水里,渐起水花。脏污的雨水沾到了她的裙摆上,她却是顾不得嫌弃。 一口气跑到了那座半废弃的宫殿外,突然有些紧张。 然而雨越下越大,容不得她多做犹豫。 陆夕眠抬手,用力推开了大门。 吱呀一声响—— 门开了,陆夕眠走了进去。 目光四处搜寻。 视线穿过重重水雾,蓦地定格在西偏殿的方向。 阴天,大雨。 空空荡荡、寂静冷清的宫殿前,门槛上坐着个身穿锦衣华服的年轻男人。 孤零零地,独坐在门边。 雨幕将他拦在这座空无一人的宫殿里,垂着头,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 这一刻,陆夕眠清晰地感受到了自己的心脏在抽痛。 隔着大雨,她安静地与他遥遥相对。 片刻后,她朝他走去。 大雨声掩盖了她的脚步声,掩住了她身上的气味。 可仍是在她迈步的那一瞬间,男人蓦地抬起头。 眼神凌厉,充满攻击性,气场瞬间铺开,排斥与警惕化为利刃,带着冷意,指向她这个擅闯的不速之客。 陆夕眠所熟悉的那个温和斯文,彬彬有礼的宣王不见了。 眼前的男人也有些熟悉,她几乎要忘了,前世也曾见过这样的他。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直到陆夕眠走到他面前,他也没有任何激烈的举动,自始至终地安静地坐在那,警惕地看着她靠近。 “殿下……”她轻声唤道,“您在这作甚啊?” 她话音落,薛执便挪开了对视。 男人看上去与平日没什么分别,只是不再笑着,多了几分难以接近的距离感。 没有了特意的收敛,那双格外勾人的狐狸眸中再无温和,取而代之的,尽是冰冷的如鹰隼般的锐利。 乌瞳中尽是冷意,视线轻飘飘地越过少女,不知落在了她身后的何处。 他并未盯着她,目光是散的。 “坐。”他突然说。 高烧让他的嗓音不再清润干净,多了几分沙哑,声线低沉琅琅,添了些若有似无的迷惘与失落。 陆夕眠将伞竖着立在柱子旁,走到男人身侧,犹豫了下,“殿下,你知道我是谁吗?” 薛执奇怪地抬眸看她,“陆夕眠。” 陆夕眠怔了下。 这好像是第一次从他口中听到他完整地念她的名字。 从前要不就是“陆姑娘”,就是“小姑娘”。 陆夕眠挨着他,坐了下来。 离得近了,她又闻到了男人身上那股淡淡的花香。只不过此时还多了一种更为突兀的药味。 “殿下,您病着怎么还到处乱跑呢?”陆夕眠忍不住道,“您这样不在意身子,是会叫关心您的人担忧的。” 薛执像是没听到似的,冷着声音:“你离本王太近了。” 陆夕眠愣了片刻,“哦,抱歉……” 宣王只叫她坐下,倒是没说让她挨着坐。 陆夕眠往旁边挪了挪。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