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可以, 林长翌也不想这么狼狈地面对别人, 他如今都是弱冠的年纪了, 早就是能独当一面的男人。 再棘手的疑难杂症他不是没遇到过,因为自己特殊的身份,他从来都不用守在太医院,他有更多的时间出去见识更稀奇更偏门的病症, 可…… 可是他一想到自己方才诊断出的脉象,心里就刀割一样难受。 他跟薛执差不多的年纪, 但辈分却比薛执要矮一辈,在他不懂事的年纪时, 便对这个舅舅印象深刻。 大家都是不懂事的年纪时, 薛执便有了超乎常人的沉稳与从容。 他是崇拜宣王的。 因为经历过至亲离世的苦,所以他才更加自责。自己当年没能留下弟弟, 如今在医术上早就小有成就, 为何还是、还是这般。 无能。 “世子,您能不能说说话啊!能不能告诉我殿下究竟怎么了?!” 林长翌垂头丧气, 又缓了好久,才娓娓道来。 “舅舅身上的,是情蛊。” “……” “情蛊?”春桃端着膳房新做的桃花酥进屋时,正巧听到冬竹读到了新的一个篇章。 “这个好这个好,是情情爱爱的那种吗?我喜欢听的那种!” 陈筝坐在陆夕眠的左边, 拍手叫好。 “筝筝, 你小声些, 我耳朵疼。”陆夕眠嗔了好友一眼,抬手碰了一下自己的耳朵,“你看兰姝多安静呀。” 被她夸赞的谢兰姝此刻沉默地坐在桌前,人看上去有些魂不守舍的。 陆夕眠被送回陆府,下了马车,也没搭理苏翊昙,径自回了府。她刚用完午膳,陈筝和谢兰姝就找上了门。 两位好友听说她身体不适,担忧得宫里的午宴都没好好享用,生辰宴一结束就赶忙来看她。 春桃把糕点果盘放下,啧啧称奇:“情蛊,一听就是生死缠绵,至死不渝,我爱你,你就必须爱我,至死方休的那种!哇!” “是吧是吧!春桃你跟我想的一样啊!冬竹,你快念!”陈筝声音是压低了不少,但兴奋和激动却丝毫不减。 陆夕眠嫌陈筝吵闹,从她身边起身,走到冬竹身边坐下。 “姑娘啊,我瞧着,好像不是你们说的那回事呢。”冬竹一边看,一边皱眉,“这上面是写着情蛊,但跟情情爱爱却没……” 顿了顿,改口道:“也不能说一点关系都无,有点关系,但也不大吧。” “你快念啊!把我的兴趣都勾起来了!”陈筝催道,“别卖关子!” 冬竹按着书上所述,缓缓道: “情蛊之所以以情字为头,是因为它是因人的情而起。” “情,不单限于爱之情或是亲之情,”冬竹慢慢念道,“人活着便有欲,贪欲、爱欲、生欲等等,都是蛊虫最喜之情。” “南楚一蛊师云,虫喜情,以欲为食。世间无欲无情之人寥寥无几,故而被此类蛊虫附身之人,大抵都无药可医。” 冬竹话音落,房中静了一瞬,她沉默了片刻,低声补充上自己的理解:“意思是说,中蛊之人除非做到没心没肺,无情无欲,什么想法都没有,四大皆空出家当和尚那种,才能逃过一死吧?” 陈筝没想到这东西比她想的可狠多了,手里举着吃了一半的糕点,呐呐道:“这……这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