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还知道毒虫?”薛执笑道,“懂得不少。” “最近在读书,正好学到了一些新的东西,是从前听都没听过的。” 什么毒虫蛊虫幼虫成虫,乱七八糟的。不过那书好看极了,虽然内容可怕了些,但总能勾着她继续看。 连着两日冬竹给她念书,她已经两宿都梦到那些稀奇古怪的虫子了。 不过这些宣王殿下应该不感兴趣吧,陆夕眠便没说。 薛执仔细地观察她的表情,见那担忧不似作假。他的笑容反而淡了些。 知道有人关心他,他看上去好像并没有特别高兴。 慢慢吸了口气,语气放的很轻:“陆姑娘似乎……很在意本王的身体。” 上回看到他手上的伤就问过一次,这回也是。 他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几乎只剩了气声,声音低得不知是没底气还是不敢说下去。 不过声音大小对于陆夕眠没什么妨碍,她一直盯着他的唇,看清了以后,视线躲闪了一下。 陆夕眠支支吾吾:“您是贵体,自然要保重。” 总不能说她还要靠他呢吧? 他若是有个三长两短,那陆家多半也没什么希望了。 她心里那杆秤不久前才刚偏向卫惩,此刻又十分迅速地歪了回去,倒回宣王这边。 薛执沉默了会,蓦地又笑了。 怎会看不出她在搪塞,又岂会不知这不是真心话。 他竟有一瞬间失落,莫名其妙的,也不知道在期待什么。 不过那怅然也只是一闪而过,听罢这话,他心里更多的是松了口气。 “贵体——” 男人轻轻地笑,他抬起头,目光放远,似是在回忆什么。 低声轻喃:“什么贵体?有何不同吗?也只有一条性命,会生病,会老死,不会死而复生,没什么高贵的地方。” 死而复生四个字让陆夕眠心虚了一瞬。 若是按照宣王殿下的说法,那她大概才是那个“贵体”吧。 薛执低头理了理袖子,随后迈步继续向宫外走。 陆夕眠又屁颠屁颠跟上。 “殿下呀,”小姑娘脚步轻快,“您这说法我喜欢。” “嗯?” “这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难。”陆夕眠认真道,“您别觉得我是在拍马屁,我是当真觉得,您做得极好。” 薛执忍俊不禁,各式各样的恭维听过不少,倒从没有如她这般,直言直语说喜欢,傻得有趣。 “好在何处?” “常听人说您对庶民也是一视同仁,现在听了您的话,我才知道真君子是什么样的。” 说一套做一套,是小人。 说到做到表里如一,才是真君子。 “你说本王是真君子?”薛执意外道。 “对呀。” 虽然你后来还谋反了,不过那不重要。 薛元辞会诬陷她父兄,那他就不是什么好人。宣王谋反算是为民除害,所以他自然就是好人。 陆夕眠的想法非常简单直接,薛执又不懂了。 不过看着她美滋滋的样子,应该是很高兴的吧? 高兴便好。 两人并肩往外走,一时间安静无话。 一路向南,走过了观雀阁。 “六次了。”薛执望着空旷广场上的白鸽,突然喃喃道。 陆夕眠转回头,“嗯?什么六次?” “算上方才,本王帮你六回。” 男人神色认真,斤斤计较的样子让陆夕眠突然有了危机感。 反应了一下,才想起来他说得是二公主玩弹弓险些伤到她的事。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