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 理智是理智。 感情却容不得他有一点胸怀。 宣王其人与顺帝的其他兄弟不同,他手握着实权,年轻有为,还有着一张极好看的皮囊。 能力强,脾气好,名声佳,一个人人都夸的人,一个几乎挑不出什么缺点的人,苏翊昙只觉得深不可测到令人恐惧。 他不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完美无缺的人。 这个世界上只有善于伪装的人。 但大概也只有他才这样想,陛下不觉得宣王可怕,反而十分欣赏和信任他,就连苏皇后也对他青睐有加。 现在连陆夕眠也…… 苏翊昙脸色阴沉,默默攥紧了拳。 -- 天阴沉沉的。 陆夕眠被冬竹扶着下马车时,外头已然下了绵绵小雨。 “姑娘……”冬竹举着伞,欲言又止。 不远处便传来了脚步声。 潮湿的青石砖上覆了一层薄薄的雨水,与尘土混在一起,被沉重步伐一起踏在靴下,在空无一人的街巷中发出了叫人脊背生凉的碾磨声。 陆夕眠顺着视线望过去,看到了个让人讨厌的身影。 “陆姑娘。” 苏翊昙堵在陆家大门外,终于等到了她回来。 陆夕眠静静地看着他,没言语。 她心里依旧很恨,恨不得他去死,但她不能表现出来。 她委实忍耐不住,一开口便必然暴露,只能闭口不言,沉默相对。 陆夕眠冷漠的样子刺得苏翊昙心口一疼,他深吸了口气,试图让自己的语气变得轻松。 “这些日子我来府上,想要见你一面,看你好不好,但……” 他的嘴一张一合,陆夕眠不想看。 “苏翊昙。”她垂下眸,轻声打断。 苏翊昙愣了下,“怎么。” “公子应当知晓,我耳朵不好吧。” 苏翊昙哑然。 “所以有事情就请直言,”陆夕眠冷淡道,“莫要拐弯抹角,浪费时间。” 苏翊昙被她的疏离言辞堵得心口发涩,心中蓦地生出一股无力感。 “陆、陆姑娘,你怎么了……” 以前他们不是这样的,以前陆夕眠会对他笑,他同她问好时,她会微微颔首。 她见着别的男子时都躲得远远的,只有对着他的时候,她神态自若。 有好几次宫中宴饮上,远远瞧见她时,他失神的样子都被好友打趣。 苏家的府邸夹在陆将军府与盛宁侯府中间,旁人羡慕他有陈筝和陆夕眠两个美貌小青梅。陈筝定了婚事后,有更多的人私下把他和陆夕眠凑成一对。 他心中是乐意的,尤其是自始至终都不见陆夕眠同他避嫌,他更加确定,他们是一样的心思。 大家都在传他们的关系,她不可能没听过。 苏翊昙坚信,她一定是喜欢他的! 可是现在,意外发生以后,她好像对他冷淡很多。 为什么啊?! 苏翊昙舔了舔干涩的唇,辩驳道:“那件事是三皇子的错,你不要迁怒皇后,迁怒我……” 这人话好多,吵得她耳朵疼。 陆夕眠蹙眉偏过头,不再看他。 这个动作格外刺目,苏翊昙怔愣着,被打击得回不过神。 冬竹看了一眼雨,温声解释:“公子见谅,我家姑娘受伤后心情便一直不好。现在还下着雨,伤处虽已包扎,但若是被雨水沾湿,又要难受许久。” 话说得婉转,实则还是嫌他在这碍事,扰了她的清净。 苏翊昙心中那股一直压抑的妒火顿时烧了起来。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