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半晌,男人才微红着眼睛,抬眸看她。 “无碍。”他哑声道,“抱歉,见笑了。” 这么一闹,陆夕眠不再有心思继续表忠心,她害怕自己耽误对方休息,匆匆道别。 人都走到了门口,又突然转身。 “对了,今日之事可不是我求您的,我就是来随便问问的,您也是随口一说,是自愿的,对吧?” 薛执难得愣了下,没答。 见他不说话,她又急切地催道:“您自愿告诉我的,对吧?就陆明灏那事儿!” 薛执想张口说不是。 若否认,她会不会哭呢? “是本王自愿的。”他照例口是心非道。 陆夕眠心满意足地点了下头,“就是嘛,您自愿的,我没有逼迫您透露,所以今日的事不在那个‘负责’的范畴里哦!” 薛执摇头失笑。 原来是这个打算。 小姑娘黑润的瞳中尽是天真,还有满满的警惕。 她是在暗示他不要惦记要回那块令牌。 看来是上回在陆府门前要令牌那事把她给吓着了。 薛执发现每次自己跟她聊上一会,整个人都能放松许多。 心情极好,难免本性难藏。 他短暂地忘了分寸,调侃道:“姑娘这是真的赖上本王了?若姑娘要本王以这一己之身弥补过错,本王又该如何?” 陆夕眠脸蛋微红,“没那回事……” 她哪里敢啊。 觊觎恩人,会天打雷劈的。 陆夕眠红着脸跑了,屋中的男人笑意渐渐淡了。 他望着空空荡荡的门口,久难回神。 许多时候,他真的很想问上一问—— 你究竟为何这般信任我。 -- 傍晚,林长翌提着药箱来到御司台。 见到人时,宣王正在司衙北院,对着一堆废墟出神。 “殿下,我来给您换药。” 男人没动。 “殿下?” “林长翌,本王最讨厌别人在我的饮食里掺东西,这是第二次了。” 林长翌脸色一白,低下头,“我……” “你今日见到卫惩了吗?” 林长翌摇头。 往常他来,都是卫惩领着他进门,今天却是别人。 “你将药放到卫惩那里时就该想到,哪怕是他,本王也不会心慈手软。” 他语气平淡,毫无在人前那般和善温柔。 他没有疾言厉色,却比诛心更胜。 林长翌微红了眼眶,委屈得喉间发哽,“您休息不好,我只是想让您能睡个好觉……” 三番两次惦记着用安神的药物帮他入睡,可惜没有一次成功。 这回他是没办法了,才偷偷换了卫惩手里的药。 “那日为您诊脉,您的身体……”林长翌咬牙道,“您需要好好休息。” “本王的身体,自己最清楚。”薛执笑道,“莫要多管闲事。” 院中静了下来。 半晌,林长翌叹道:“怎么算是多管闲事……舅舅,我怎会给您下毒。” “所以本王吃了。”薛执转身,乌瞳含着淡淡警告,“这是最后一次。” 月光如纱,笼罩着男人瘦削的身形。月色淡薄,正如他那颗薄情寡义的心。 “你走吧,本王的伤自己会处理。” 林长翌将药箱放到地上,走了。 薛执又枯站了良久。半晌,才转身。 他走近那片废墟,在某处停下,屈膝蹲了下去。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