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秦观月那时候赠给他的那方锦帕。 一瞬间,所有与她之间短暂而浅淡的回忆,都像潮水般涌入脑海。 每当想起她的音容笑貌,这暗无天日的密室里,便似乎亮起了一束光。 阴暗的囚室泛着湿气,混杂着血腥与难以言明的气味。 陆起戎满脸憔悴地坐在地上,倚靠着榻边,手中还紧紧握着那枚锦帕。 顾珩推开门时,他方才迟钝地抬起头,望向顾珩。 顾珩身姿挺立地缓步走入暗室,穿着一袭与这境地格格不入的白袍,仿佛不沾尘埃的仙人。 他站在陆起戎的面前,由高而下地垂眸望着他,眼神中漂浮着淡淡的怜悯。 像是在怜悯路边匍匐在地的乞丐。 分明二人之间只有一臂之距,却像是被划开一条巨大的鸿沟,陆起戎已堕入无边地狱,而顾珩尤在人间。 顾珩的目光由他混乱的头发,渡到他泛着淡青的胡渣,最后落到了他的手中。 当他看见那枚被陆起戎握在手中的锦帕,呼吸忽然沉重地凝滞了一瞬。 即便在这场争斗之间,顾珩无疑是胜者。但这枚锦帕似乎在提醒着他,在往日的那一场拉扯中,他是被轻易放弃、随意哄骗的那一个。 他才是那个值得被耻笑的输家。 陆起戎的眼神比较往日多了几分浑浊,他缓缓地扯出一抹得逞的笑容,声音嘶哑地向顾珩笑着开口:“顾珩,你还是来了。” 顾珩的心口像是被一只手紧紧攥住,灼热的怒火无尽地燃烧在他的肺腑。 他静静地看着陆起戎,阴沉的面色里藏着令人胆寒的冰冷。 良久,一声似淬了毒般的冷笑从他的喉咙里发出。 “听闻京中不少女郎曾经倾心于王爷,若是让她们看见你如今只会像一只路边野狗般吠叫,不知该作何想?” 在来密室的路上,他已经从贺风口中得知陆起戎究竟说了什么样难堪的齪语。 即便如今陆起戎已沦为阶下囚,再无翻身的可能,但仍然不甘心地想要挑拨顾珩与秦观月之间本就脆弱的信任。 但好在他曾从陆起章口中得知,秦观月在宫外的那些日子,陆起戎与秦观月之间清清白白,从未发生过什么。 虽然陆起戎说得真切,仿似真的发生过一般,但顾珩仍然告诉自己,他不该为了陆起戎蓄意的挑拨,而疑心秦观月的真心。 陆起戎攥着那枚锦帕,缓缓地送向眼前,让那枚柔软的锦帕抚过他的睫毛。 顾珩冷眼看着,藏在袖下的手缓缓握紧,深沉的瞳孔里似乎燃起了火焰。 “贺风。” 贺风会意,上前一脚踹在陆起戎的胸膛上,陆起戎不堪重击,瘫倒在地,手中仍然紧紧握着那枚锦帕。 顾珩眼底骤见猩红,声音中的冷意加重了几分:“贺风!” 贺风用力踩在陆起戎的右手上,脚下使了力碾过,陆起戎的手指终于禁不住这样的折磨,缓缓地张开。 贺风顺势抽出了那枚染了血污的锦帕。 “顾珩,你以为断了我的腿,就能改变什么吗?” 陆起戎依旧阖着眸子,额头因剧痛而沁出冷汗,但他仍然勉力扯开苍白的双唇,轻声笑了一声。 “月娘心中曾经有过我,便足够了。你若杀了我更好,她便会永远地记住我——” 他挑衅般地抬起头,淬尽怨毒的双眼紧紧地盯着顾珩:“顾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