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顾珩没有回答他,他似乎又沉溺在自己的情绪中。 的确,他白天有些过分了。 顾珩是想收手的,但是一想到秦观月接二连三的背叛,把他当作傻子一般地哄骗于股掌,他便感到压抑不住的怒火又燃烧了起来。 他的眼底微微泛红,秦观月嗅到了一丝危险而熟悉的气息,如同那日在葡萄架下一般。 她想要逃,可是下一瞬便被顾珩空闲着的那只手握住了脖颈。 “顾珩!” 她纤细的脖颈在他的大掌下,像是脆弱到不堪一折的花枝,然而他不懂得怜香惜玉,五指紧紧地扣住她的脖颈,甚至手背上都凸起了青筋。 有那么一刹那,秦观月眼前发黑,像是被扔入水中不得呼吸,她感到即将溺毙,整个人快要窒息。 她几乎以为快要死了,到最后连拍打顾珩的力气都没有,像一只落在案上快要死掉的鱼,已经放弃了挣扎。 可是顾珩却突然松开了手。 秦观月整个身体抑制不住地发抖,大口地咳嗽着,像是要将肺腑都倾吐出来。 眼泪将发丝黏在面颊上,顾珩看着她满面涨红,不住流泪咳嗽的模样,却逐渐想起了另一个画面。 他的理智已然被怒火占据,只想彻底击碎面前狼狈的美景。 他扣住她的后颈,迫她望向自己。在泪眼朦胧间,秦观月看见一双如匕刃般冷戾的眼睛。 “月娘,你说你已然把他忘了,可是今日韩尚书提起他的时候,你为什么那么紧张?” 秦观月一下子便知道了顾珩为何恼怒,白日在书屋,她在听见城阳王三个字的时候,的确是突然一刹的心悸了起来。 她被困其中,只能顺服,像大燕诸多臣工一样,臣服顾珩。 日子又过了几天,这几日顾珩从未提起过瓷瓶的事,秦观月也自然地认为顾珩并没有发现。 一大早顾珩便去了燕宸殿,顾珩前脚刚走,秦观月便从榻上起身,叫来了若云和曼儿,吩咐了几句。 不一会儿,两个丫头便抱来了一大堆做花灯的纸绢竹骨,摆在了美人榻上。 由侍女服侍完盥洗,秦观月便披上小袄,坐上了美人榻。 今岁顾珩特意吩咐过添了炉子,因此即便只穿单衣坐在屋里,也不觉得冷。 窗外细雪飘飘,秦观月与两个丫头凑在一起,拿起了一张纸绢和竹骨,亲手教她们如何扎花灯。 若云与曼儿没做过这活计,怎么样也做不好竹骨形状,反而竹骨在秦观月的手中,轻易便能削置成形。 若云已做坏了两三根竹骨,有些急了,开口问道:“娘子这样的娇贵人怎么反而什么都会,显得我和曼儿笨手笨脚的。” 秦观月看了她一眼,笑了笑。 说起来她小时候或许比若云和曼儿还要可怜。她之所以会扎花灯,也不过是当年家贫如洗,将近年关,全家连几粒米都凑不出,母亲还病着,她只好做这些扎纸灯的活计勉强糊口。 她的幼年,都被那个不成器的好赌爹爹所拖累,当时她才五岁,成夜不能睡觉地扎花灯,扎得小手都磨破流出了血。 那些花灯各个形态精美漂亮,她每夜最快乐的时候,就是扎完了一天的花灯,得以挨个的拿来玩一玩,看一看,假装那些花灯都是她自己的。 这样的快乐很短暂,第二天天一亮,这些花灯便会被收走,拿去街上卖。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