裳,并未精心装扮。她未曾想到顾珩会在此处,久居深宫惯了,如今在郎君面前,不禁别开了脸,望向别处,紧张地攥紧了衣袖。 她害怕被顾珩瞧出她的不自然,赶忙找了个话端发问:“丞相,贵妃娘娘她……” 顾珩微微垂首,摇了摇头:“贵妃仍然口中呓语不断,不大好。” “娘娘身子一向康健,怎会突然如此呢?”吴嫔有些失望地轻叹。 顾珩神色自然,没有任何异样。他淡淡地笑了笑,并未理会吴嫔的喃喃低语,只是妄想了小侍女手中的包袱。 “吴嫔娘娘有心了。” 吴嫔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一笑:“贵妃娘娘对妾有恩,这些也不过是妾的一点心意。” 顾珩当然知道秦观月是怎么对吴嫔有恩的,当时吴嫔在屏风外啜泣着诉说罪状的情形,顾珩尽收眼底。 只是吴嫔恐怕这辈子也不会知道,那日在屏风之后,榻衾之中的秦观月身后还藏着另一名男子。 而那人如今正站在她的面前。 顾珩抿了抿唇,想起那日秦观月额前沁满了细汗,紧张地像是一张紧绷的弓。 明明已经害怕地紧紧抓着他的手腕,却还要勉强压抑自己,以免被吴嫔发现。 那时的秦观月,比现在有趣许多。 顾珩突然想回屋与秦观月一起回忆此事,想要看着她因羞愤而面色涨红的模样。 他无暇与吴嫔僵持在此处,缓缓开口:“今日贵妃恐怕不宜见人,吴嫔还是先回吧。” 吴嫔愣了愣,没想到顾珩会突然下一道逐客令,她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什么,但看见顾珩已有些不耐的神色,又将话咽了回去。 “既如此,我便下次再来探望吧。” 下次?顾珩挑了挑眉。 他想告诉吴嫔,不会再有下次了。 直到秦观月彻底忘掉陆起戎,眼中只有自己之前,他都不会让她见任何一个与她往日有交集的人。 他允许吴嫔今日前来,只是怕引起宫中猜忌,但他不会允许秦观月在意识清醒的时候见她。 顾珩笑了笑,难得的面目和善,看得吴嫔也晃了神:“贵妃需要静养,且此事关乎皇家声名,还请吴嫔为贵妃考虑,勿将今日来见贵妃的事情传出去。” 吴嫔望着面前笑意浅淡的丞相,似乎觉得有哪里说不上的奇怪,但她不敢多问,犹豫了片刻,最终点了点头:“妾知道了。” 从顾珩走后,秦观月就一直靠近门边,试图听见吴嫔说了些什么。 但不知为何,门外静悄悄地仿若墓地般死寂,没有一点声响。 屋内没有窗户,她也无从辨别这密宫是在何处。 秦观月无可奈何地躺回榻上,扯来被衾覆身。顾珩细心地布置屋里燃了暖炉地龙,但此时比起寒意,她更觉得一种被羞恼的感受涌上心头。 趁顾珩不在的时候,她蜷在榻上思索着该如何逃出顾珩的掌控。 她的确曾无数次料想过顾珩发现她与陆起戎的私情之后的反应。顾珩那般高高在上,轻蔑世间一切的清高,他会如何呢? 她抱过有一丝侥幸,只要自己瞒得够好,顾珩就不会发现,至少不会在陆起戎御极之前察觉到异常。她自认为一切已然做的滴水不漏,可如何也想不明白,顾珩究竟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时至今日,她对顾珩也不曾有过愧疚,相反,她为他的这般自私的不齿手段而感到无尽的厌恶。 她自认为与顾珩的相处不过是一场对等的交换,她用皮囊美色教给他情爱的滋味,本想以此换取他的相助。可到头来,顾珩什么也没能给她,反而是她付出了心力与清白。 想到此处,秦观月心中又没由来的生出恼火。但无论如何,她如今只能是虚伪作势,假意顺从,才好让顾珩松懈警惕,以此寻得逃脱之法。 不知顾珩的手下那日给她下了什么药,这几日她都觉得昏昏沉沉,浑身犯懒,在等候侍女送来新衣之时,她又觉得神思困乏,险些睡了过去。 但此时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秦观月以为是侍女送衣裳来,一时困得起不来身,便只是懒懒地吩咐侍女将衣裳放在桌上。 “月娘,你倒是把使唤我惯了。” 顾珩微凉的声音像一簇泉水浇了下来,秦观月陡然清醒。 “衣裳呢?” 顾珩拉开桌前的松木椅凳,将包袱放在桌上。 “月娘,过来。” 秦观月百般不愿,但她怕忤逆了顾珩的意思又会遭来更坚决的手段。于是掀开被衾,小步向他挪过去。 她站在顾珩身边,将那包袱打开细看,心里流过一丝暖意:“这是吴嫔送来的吗?” 顾珩抓过她的手腕,不顾她的惊呼,将她往面前一扯。手指缓缓缠着她的发丝,时而无意描摹着她的弯眉。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