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意外,事涉两国邦交,她以为这事就算传到顾珩耳中,他也只会隔靴搔痒地处置两句,却没想到,顾珩会直接处死那两名漠察人。 放在此时此刻,秦观月没能感到欣喜。 眼下顾珩地位不稳,她观其状随时要另择高枝。若是两厢利用反倒容易离散,可现在顾珩似乎比她想象的,还要在意她,倒让事端变得棘手了。 她心中想着对策,面上轻蹙起眉,颇为意外的模样,眸底似有些惊颤,嗫声道:“珩郎都知道了?” “嗯。”顾珩掌下是女子细腻的肌骨,却挥不散心底的阴郁,沉默许久,他才开口,“昨夜为什么不告诉我?” “娘亲的事已经劳烦珩郎许多,我不想让珩郎再为我忧心。”秦观月轻声道。 那娇软的兰躯在雪紫的衾被上流曳雪光,光滑的脊背犹如雪山。 这是与顾珩亲密过数次的女子,她的每一处丰盈与陷落,每一个敏锐的角落,他俱了然于心。 可他似乎只了解这具躯体的外表,却并不谙熟她的内心。 他停下了掌间为她涂药的动作,目光沉沉:“昨夜是谁为你解了围?” 掌下的软躯微微一颤,他感受到了她的片刻僵硬。 顾珩既已知道昨夜的事,应该不久也能知道是谁救了她。 可若是让顾珩知道是城阳王救了她,他又会如何呢? 从奇石林到葡萄架下,似乎每次顾珩的失控,都与陆起戎有关。 秦观月攥紧了肩下的锦被,犹豫再三,知晓不能再瞒,只得踌躇道:“昨夜城阳王恰巧路过,是他救了我。” 顾珩静默良久。 秦观月心中砰砰直跳,颇不安地问了一句:“珩郎?” 她正想抬眼看顾珩的神情,此时却听得墨隐急急走近,在屏风后落住了脚。 墨隐道吴嫔在外等候已久,褪了珠钗,不着粉黛,非要见秦观月一面。 秦观月心中慌乱,下意识地责怪顾珩:“你不是说没人会来吗?” 顾珩默默地收起药膏:“你宫中的宫人都被遣去办事了,不会进来。但我也不省得吴嫔为什么会来。” 吴嫔昨夜还与淑贵妃陷害了她一次,今日突然赶来,不知是否受淑贵妃指使,若是让她看见顾珩在自己榻边,岂非自寻死路。 秦观月慌乱地披上寝衣,推了推顾珩:“你先回去,我晚些时候再去找你。” 顾珩告诉秦观月,要走暗道,也要先出寝殿大门,势必会撞上吴嫔。 秦观月又急又恼,声音不禁染了一丝埋怨:“那怎么办?” 顾珩默了默,褪下了外袍云靴。 “让她站在屏风后说话,不得靠近。” 这不是秦观月第一次与顾珩同榻而枕,可这样狼狈的姿态却从未有过。 寝殿中的暖炉未熄,衾被覆在身上,勉强遮住其间春色。 那扇绘着蓬莱仙境的羽纱屏风,薄透非常,本为观赏所用,并不能遮掩什么。 秦观月面向屏风侧枕着,顾珩的掌心还覆在她的腰间,她不敢随意动作,生怕一动就不慎显露出她身后的顾珩。 被衾中,那轻纱寝衣只披在她肩上,其下是绵延无尽的雪色,顾珩温热的气息落在她的后颈,雪白的肌肤泛出微红。 墨隐假称贵妃称病,不宜见人,领着吴嫔走到屏风后便站住。 此时吴嫔已是梨花带雨,啜泣着跪在屏风后。 透过那扇屏风,秦观月甚至能看见她今日戴着一对双蝶戏珠的耳环,倘若吴嫔一抬头细看,想必也能看清她绯红如胭脂的脸颊。 原先,无论吴嫔这此前来用意为何,她至少能够稍作体面的应付一切。 若是认罪投诚,她便款款待之;若是执迷不悟,她也有别样的手段。 可如今,秦观月只觉得羞愧裹挟全身,她紧张得攥紧了锦被,浑身僵硬,香汗不止。 而身后的顾珩,更是不知在想什么,竟将沾着药膏的掌心,继续覆在她的腰上,缓缓地将药膏揉进她的肌理。 第43章 吴嫔低微的啜泣一阵阵地从屏风后传入秦观月的耳中。 而她的全部注意力被迫集聚在后腰的肌肤上,被那抹冰凉牵引着。 她不想在这样的场合与吴嫔问罪,也不想让顾珩看见她并不算良善的另一面。 秦观月仓促开口,声音暗含微微不安的颤抖:“吴嫔,今日本宫身上不适,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 吴嫔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只能瞧见一弯瘦弱的脊背。 “贵妃娘娘,妾罪该万死。今日妾来见娘娘,只求娘娘能够原谅妾……” 吴嫔丝毫没有要走的架势,反倒哭声更加汹涌。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