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斋饭了?” 周临渊凝视着虞冷月发红的眼睛,抬手刮了一下她眼睑下方,垂眸问道:“怎么哭了?” 虞冷月伸手摸了一下脸颊。 并没有眼泪。 她道:“香熏的,你进去你眼睛也红。” 周临渊一颔首,与她比肩往客房去。 路上问她:“同菩萨说了什么心愿?” 虞冷月凑过去,低声笑问:“难道顾郎要做我的菩萨,替我实现么?” 周临渊淡声道:“可以。” 虞冷月放慢了步伐,笑容渐淡。 强劲秋风吹动她的裙摆和发丝。 山间树木沙沙作响,似悲鸣。 她想了想,随即重新扬起笑脸,走到他的前方,问道:“送你的香囊,可还留着?” 周临渊不忘冷嗤道:“里面的虫都死了,你不是让我扔了吗?” 是她说的,情虫死了。 虞冷月指着自己的心口,道:“可是这里死而复生了,那情虫也能再活过来——你真的扔了?” 周临渊不答。 只傲然地撇开眼,泄出一丝薄笑。 当然没扔。 “顾郎可还记得,我送你香囊时,说过的话?” 有些久远了。 周临渊想了想。 也还是想起来了。 她曾说:如果顾郎肯收,便只许收我这一个。若要再收别人的,便给我还回来。 意思就是,同她在一起的时候,只许有她一个人。 不可以有妻妾,甚至于通房。 简而言之,她要他身边只有她一个人。 可这话还有另一层意思。 她的心,收放自如。 随时都可以、愿意离开他。 周临渊不往前走了。 他皱起了眉,直直地看着她,道:“伶娘,你到底想说什么?” 虞冷月毫不惧怕地回望回去。 轻松随意地笑说:“我最期望顾郎能替我实现的愿望,就是勿忘收下香囊时的承诺。” 这番话,原是收他玉佩时,就该说的。 周临渊久久不语,眸色越发冷沉。 两人对视了不知多久。 顾豫都在客房门口高声催了:“开斋饭了。” 周临渊才冷冷撂下一句话:“如你所愿,我不会忘记我的承诺。” 迈着大步往厢房去,将虞冷月甩在了后面。 这样一闹,用斋饭的时候,自然是氛围不好。 顾豫都不敢喘大气,端着碗出去吃。 虞冷月跟周临渊对坐着,谁也没搭理谁。 周临渊用膳的仪态始终优雅,只是冷着一张脸,连素斋饭都显得冷冰冰的。 下山途中。 虞冷月去拽了几次周临渊的袖子,却都被他不动声色给拂开了。 拽了几次,她也就不去拽了。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 不似来时亲密。 步伐也慢。 顾豫脚程快,这会儿都快下山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