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知道具体的事宜,却是知道徐家和周家姻亲关系破裂了。 徐昭盈已经听了些风声。 她兀自起床穿衣服,想弄清楚事情来龙去脉。 奶娘李妈妈进来摁住她,劝道:“姑娘!你这是干什么!大夫不是说了不能再见风吗?你怎么能起来?你要去哪里?” 徐昭盈病瘦了许多,反而更添一抹清秀。 她双目明亮,扯起婉约的笑容说:“我觉得自己病好了许多, 我要去见母亲。” 李妈妈一眼看出徐昭盈心里所想,她叹气道:“徐家与周家已经不和睦了,你去见夫人又有什么用?不管怎么样,姑娘快快断了不该有的念头,安心养好病去相看人家吧!” 徐昭盈猛然落泪。 李妈妈更是哀叹不止,心软地坐到床边, 耐心问道:“盈姐儿, 你同奶娘说说, 你想去干什么?” 徐昭盈含泪说:“我想知道,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三表哥一向克己自持, 怎么会做出格的事, 惹得父亲扬言要与周家断了干系?” 李妈妈听出来了。 都这个关头了,自家傻姑娘还想给周临渊说情。 却不知人家领不领她的情呢! 李妈妈知道的也不甚清楚, 只是无奈地说:“可姑娘现在过去, 不是平白挨骂吗?不如养好了身子, 正好老爷也消了气, 方说得上话。” 徐昭盈摇头:“父亲固执,若气头上尚且不能化解他的怨气。日后再难让他对表哥改观。奶娘,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姑姑姑父都中意我,若父亲不同意,我同表哥,就有缘无分了。” 李妈妈心酸地问:“姑娘就非要嫁给表少爷吗?旁人就再也看不入眼了?” 徐昭盈凄惨一笑:“小时我害怕见生人,不肯同三表哥一起玩。你们都让我主动些,逢年过节、每每出游,我都主动追在他身后。他原是嫌我小,不肯同我玩,后来也愿意陪我骑马、捶丸。连看戏有金童玉女登台时,大家都要拿我们取笑……奶娘,难道还要我不知羞耻地说明白吗?” 她早就把周临渊当她唯一的夫婿人选。 两行清泪顺着她的脸颊落下。 李妈妈怔然无语。 徐家和周家,的确是想结亲的。 可是……世事难料。 若非后来周临渊两个兄长相继离府,他不会这样恨徐家人,也不会连可怜的盈姐儿也恨上了。 李妈妈又叹气,服侍着徐昭盈穿衣裳,道:“姑娘,走吧,老身陪你一起去。” 两人一道去了徐夫人院子里。 刚进去,就发现下人都不在庭院里,院子里静若深山。 徐昭盈走近了才隐约听到,上房里,母亲在同人吵架。 谁敢在徐家斥骂她母亲? 她走近了偷看,父亲的巴掌正好落到母亲的脸上。 徐昭盈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陆陆续续从里面传出来一些话:“几个坊七八间铺子、红水河的田,还有一百匹马……都给了他!只是那个秦二,他敢吞下这些吗?背后不是周临渊是谁!当初你想的好生意啊,辛辛苦苦几年,全送到他手里了。” “若你妹妹镇得住周文怀,周临渊他敢吗!现在倒来怨我了……” 徐昭盈退出廊下,跑了回去。 李妈妈听了个七七八八,大约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她跟上徐昭盈的脚步,回到厢房,道:“姑娘,你也听见了……周家三少爷做的太绝情了。” 徐昭盈摇着头,眼泪也跟着掉:“没有,他若真绝情,就不会只是要银子那么简单。奶娘,三表哥还是手下留情了的,是不是?” 李妈妈怒其不争地道:“他这哪里是留情?徐家要和周家敢断了姻亲干系,你觉得三表少爷会只是要银子吗? 他敢这样剜老爷的肉,就说明了他真是恨极了徐家。我的姐儿,你就狠狠心,放下他吧!” 徐昭盈心口抽痛,她捂着心口,无力道:“我也想放下,难道我不是个人吗?你们让我亲近他,我就亲近,让我离开他,我就能一闭眼离开了?” 她紧紧抱着奶娘,呜咽道:“奶娘,我心里好难受,我不知道该怎么办……”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