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秦砚北彻底离开, 唐遥才从窒息的紧张里缓过一口气。 她一把抓住云织的手, 瞄了瞄四周,大概能感觉到哪个方向有几双眼睛盯着, 装作嫌吵, 把云织拉到墙边,找了两个安静的椅子坐下。 云织想跟唐遥说说自己的状况, 让她放心,但不打算和她提准备逃走的事,免得她热血上来,平白受连累。 还没张口,刚走不久的秦砚北就打过电话来, 云织没慌, 唐遥却吓了一跳。 等通话挂断, 唐遥一秒都不敢浪费,示意云织把手机放远一点,防止万一有监听,然后就开门见山地低声问:“织织,你到底跟秦砚北确认过当年救你的事没有?过程,细节,都聊过吗?” 话题超出云织的意料,她愣了愣回答:“提过很多次,但我没仔细问过,他也没主动说,怎么了?” 唐遥皱着脸斟酌了一下,选择不绕弯子地直说:“江时一之前主动找到我,要和我一起把你带出来,那天行知楼的事我们两个都在场,他当面告诉我,秦砚北没救过你,他……才是当年真正救你的人。” 周围吵闹的杂音像是骤然被按下暂停键,被拖出漫长刺耳的啸响。 云织忘记眨眼,匪夷所思地看着唐遥,足有几十秒没说话,缓了缓才定住神问:“……江时一自己主动说的?!那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了,我们有无数次见面的机会,他从来不提?” 不止是机会,她第一次在医院正式跟秦砚北谈报恩,江时一就在现场,他可能忍得住一言不发吗?! 后来三番两次被她拒绝,他还想了很多办法增加见面的次数,甚至跟她说很多秦砚北负面的传闻,都没打算告诉她真相? 江时一是这么沉得住气的人吗?! 唐遥把当时江时一的说法都转述给云织,轻声分析:“人跟人毕竟性格不同,放在江时一身上倒是也说得通的,他喜欢你好几年了,一直苦追,要是硬提恩情,好像就在强迫你。” 她不带恶意地随口说:“那不是就变得跟太子爷一样了……” 云织本能地觉得抗拒,抗拒这个颠覆她几个月以来所有行为的说法,也抗拒最后这一句比较,她下意识打断:“不一样的,江时一跟秦砚北不能放在一起比。” 唐遥怔住,有些话到了嘴边,还是忍住没有马上说,郑重问:“织织,江时一已经把所有事都安排好了,今天只要你跟着我,在秦砚北发现之前,咱们绝对能跑出去,江时一说了,你想知道的真相,等见面他都会一五一十给你讲,还会给你证明。” “跑?”云织意识到了严重性,严肃问,“你是来带我走的?” 唐遥点头:“你愿不愿意,我们时间不多,决定了立刻就要出发。” 云织心口像被推了一下,不由自主摇晃。 她计划的不是今天,所以也没有现在消失的准备,想到秦砚北临走前的眼神,她答应晚上跟他烤的饼干,以及刚接到的那通……他已经开始预感到不安的电话,都在隐秘地密密麻麻刺着。 云织迅速冷静下来,考虑自己的情况,因为拍摄要登记身份留存,证件都带在身上,卡也在包里,但剧组的钱…… 她正想着,赵副导演就来了条短信,告诉她财务现在就要打第一幅海报的款了,让她准备接收。 好像连这个理由都不再成立,催着她当机立断。 云织弯了弯腰,撑住椅子边缘,轻声问了一句:“江时一的意思,必须见面才说真相?” “是,他只跟你说,目前我跟他电话也联系不上了,估计是怕被监听到,”唐遥如实回答,“他这次也是下了血本,要在秦砚北手里抢人,你能想象到有多大难度,今天是计划很久的,如果不成,下次就非常难了。” 云织看着她:“你呢?遥遥,你也要掺和进来?我走可以,但你留下来,就当是我自己跑的——” “不行!”唐遥认真说,“计划是我跟江时一定的,我本来就脱不开关系了,秦砚北可没那么好骗,而且更重要的是,江时一再喜欢你,我也不能完全放心,我至少要把你送到安全地方才行,至于家里那边……我爸说了,他没问题,让我问心无愧就好。” 云织攥紧唐遥的手,不再多说,心脏在胸腔里跳得剧烈,她低头闭了闭眼睛,快速做了决定,小声说:“好,那个真相,我必须要当面去问江时一。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