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简皱眉。 好就怪了。 哪天能好,生日这天都不可能。 方简自然地转移话题:“刚那姑娘是谁?你可从来没带人回来过,秦家人都登不上你这个门。” 秦砚北唇边挑了挑:“秦震的人,他走投无路,只能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 方简愕然,秒懂了:“所以是你四叔安排过来的美人计?确定吗?” 秦砚北不动声色:“九成。” 方简更吃惊,秦砚北向来不会把话说得过满,他口中的九成,就相当于百分之百,况且以太子爷的行事作风,如果身边出现这么一个人,应该蹦跶不过两分钟,这样的事以前又不是没有过。 但现在,他却把人带回了家。 方简试探问:“既然知道她别有目的,你怎么——” 秦砚北迎着他的目光,推开椅子,如常站了起来。 男人坐下和站立的间隔不过两三秒功夫,但颀长双腿伸直,缓步迈出桌案范围的那刻,他身上凛然的气势就不再只限于一把轮椅之间,松开领口的黑色衬衫和西装裤,成了束缚住肆野本性的衣冠枷锁。 秦砚北淡声嗤笑:“秦震在我车上动手脚,想让我残废,失去继承权,他就能临危受命,不得已肩负起集团重担,从爷爷手里含泪把秦氏拿走,可惜让他失望了,我这双腿没废成。” “从假入院开始,我周围一直封锁,他的人一个也进不来,看不见我的腿到底断没断,这才按捺不住,找了个女人过来探虚实。” 他拾起桌角一个打火机,有一搭没一搭地擦出火苗,照亮那些专门用来给别人看的药盒。 “我之所以在人前坐轮椅,不就是为了让秦震那些藏着的手段暴露更多,一次把他彻底处理掉,我不留下这个女人,他怎么能放心进行下一步。” 方简作为为数不多的知情人,心里明白是这个道理,可又隐约觉得哪不太对。 秦砚北从不屑于利用女人。 他将信将疑,摸着鼻子问:“……真的?只是因为这个?” 确定不是一眼看上人家了? 对上秦砚北的视线,方简闭嘴了,怕再问下去自己小命不保,赶紧又把话题拉回到他本人身上:“好了,女人不女人的我管不了,我知道今天你难熬,勉强压着情绪也很辛苦,要不是为了转移注意力,你也不会耐着性子去什么酒吧,就赶着给你带了新药,争取把这个生日顺利度过去吧。” 秦砚北看着方简手上的各式药盒,不用去看,千奇百怪的副作用就已经在脑子里罗列出来,他莫名想起云织的皂香,颈边筋络绷得有些鲜明。 他不想发作。 也不愿被各种精神类药物的副作用支配。 身体在鬼迷心窍似的需求那种温暖气味。 作为秦砚北的心理医生,方简心口有点堵。 非典型的躁郁症,秦家比他更权威的医生曾经给秦砚北下过诊断,说秦砚北少年时还衍生出一定的非现实妄想,至今可能还有类似的症状。 他却始终不太认同。 哪来的妄想,他跟秦砚北身边这么久,怎么从来没见过。 方简等够了所谓的腿伤换药时间后,起身告辞,临走前他突然记起什么,回过头问:“砚北,你现在还会做那些梦吗?” 秦砚北望向白茫的窗外:“不做,已经忘了。” 的确已经忘了。 但今天晚上,云织让他想起了那些梦。 - 云织眼见着暴雪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