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朕不许皇后见外眷么?”皇帝训斥晋王,“把晋王和晋王妃送出宫去,永远不得入宫!” 晋王夫妇一听,惊得睁大双眸。晋王能力不济,当初元景行被贬去边疆战乱之地,他暗地没少落井下石。后来新帝登基清算,也算是顾念着与他同父异母,留着他的爵位做一个闲散王爷。 今后不许他再进宫,天哪,他不敢再想,都怪他这个王妃!害苦他了! “你私见皇后,是预备把她带出皇宫么?”皇帝质问晋王妃。 晋王妃惊得双肩颤抖,“回禀陛下,臣妇身体不适本欲出宫,是皇后娘娘派宫人白霜拦住臣妇说话!” “说了些什么?” “皇后娘娘问臣妇在王府过得如何,还问时家人的近况。臣妇知道陛下不愿皇后知道这些,故而不敢回答。皇后却一直逼问,臣妇不说,皇后就不让臣妇离开。” 时月影躲到了亭子最边缘,她怕皇帝会看管得她更严,她很难出宫去见母亲一面。 “皇兄!王妃不可能说谎,是皇后违背了皇兄的意思!”晋王不得不替王妃求情,倘若将来真不能进宫,他即使空有爵位,也与平民无异! 皇帝看着小脸惨白的时月影,对跪在地上的晋王妃道,“去把皇后带朕带过来,朕就饶过你们夫妇二人。” 晋王妃立即起身走到时月影身边,捏住了她的手臂,要将她往皇帝身边拖,“皇后、” “皇嫂不要再惹皇兄生气了!”晋王焦急道,“跟皇兄回宴上吧!” 德乐也在一旁火上浇油,“皇后娘娘私自离开宫宴,实在是于礼不合,会叫皇室宗亲议论的。” 他们都顺着皇帝,只听命于皇帝。 时月影伤心极了,她想问元景行,为何不告诉她母亲病重?为何偏偏她成了承担他所有怒火的那个人? “我不回宴上,我要回家。”时月影咬了下唇,忍着所有眼泪。 皇帝步步接近,质问道,“你要回哪个家?” 他幽深的眼眸里邪火乱窜。 君王之怒,不是他们能承担得起的,晋王妃躲去了晋王身边,整个湖心亭里就时月影和元景行两个人对峙着。 她退到边缘,身后是栏杆,栏杆之外就是清澈的湖水。 “我......”时月影嗫了嗫唇,她想回自己家。 “过来,皇后,回朕身边来。”皇帝朝着她伸手,以眼神威胁。 时月影身心都抗拒着他,往后退了一步,小腿撞上了栏杆,整个人仰着往后摔了出去。 “皇后娘娘!”宫女们大惊失色,却不敢闯入亭子。 时月影狠狠呛了一口水,湖水瞬间带走了夜晚的暑气与她的呼吸,瞬间沉入湖面,整个身子不断地往湖底往下降。 她要死了!她一定是要淹死了! 周身渐渐变凉,眼前一片漆黑,就连湖边琉璃宫灯的光亮也消失了。 绝望中,有一条健壮的手臂扯住了她的手腕,力道很重,抓得她很紧。 短短的一瞬仿佛过经历过千万磨难,终于再度浮出水面,时月影睁开双眸,对上元景行那一双含着怒意的双眸。 湖水呛得她说不出话来,她伸出另外一条手臂抓住了亭子底部的石头,这会儿时月影彻底清醒,不住地咳嗽着。 手腕上的力道骤然消失了。 时月影急得用手扒拉住亭子栏杆的末梢。 中秋之夜,头顶的月亮圆如玉盘。 她半个身子浸在水里,可怜巴巴地趴在亭子底部的山石边缘,岸上那么多人,没有人敢上前来帮她。她方才脑子混沌,许是吃了一杯酒的缘故,这会儿湖水了走里一遭彻底清醒了。 元景行翻了翻衣袖,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年轻俊美的容颜带着点儿狠戾。 时月影不敢伸手求救,她很怕他就这么转身离开,也不许任何人拉她上去。 现在这情形,就连后头看好戏的德乐也没了笑意,“陛下,肃亲王还等着与陛下痛饮呢。” 元景行仔细地将被湖水浸湿了的那一方袖子翻折上去,转身离开了亭边。 他、他就这么将她丢水里?她听见皇帝吩咐侍卫将晋王和王妃送出皇宫。 脚步声渐渐远去...... 诶?他怎么这样,他真走了? 时月影的脸色越发惨白。 德乐瞧瞧亭子那头,又瞧瞧皇帝的背影,皇后怎么一声不吭?好歹说句求饶的话! 若皇后就这么死了,那便坐实了皇帝暴君的名声! 第6章 德乐抱着拂尘正准备追上前去,不等他开口,元景行忽得驻足回转过身。 “你是准备在这待一个晚上么?”元景行怒意更胜。 时月影仰起头,青丝衣裳全部湿哒哒地黏在身上。 “说!你往后再不私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