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个笨小孩。 讨好人都找不准方向。 迟晏爱怜地勾起唇角,眼底的温和却渐渐破裂成蛛丝,占有欲混合着矛盾的疼惜爬上他的黑眸,那样粘黏,几乎能把猎物缚死,却又格外小心,好像生怕碰伤他的目标。 他以为他想要的,是成为他的家人? 不,远远不够。 他所求的,是他的全部身心。 ——全部。 “唉。” 李政清拿他灵敏的耳朵保证,他听见了迟总的叹息,那样无奈,又那样温柔。 最终,迟晏只是克制地,作为应煦的「迟先生」回复他:“我很喜欢,相信他们也会喜欢。但是小煦,你明天不用去医院了,我已经出院了。” ——我已经出院了。 应煦看到这句话的时候,似乎隐约闻到了黑森林蛋糕上巧克力碎屑的苦味。面包师从后厨走出来,手里端着个盘子,把黑森林蛋糕一块一块放进货架里。 应煦看得眼睛发直。 谌致远走过去,拿起一个黑森林蛋糕,问他:“你要这个么?” 苦涩被应煦压在了舌根。 他想,迟先生真过分啊。 他出院了,却没有告诉他一声。 他又觉得此刻着恼的自己很过分。 迟先生拿他当弟弟照顾,他凭什么抱怨迟先生? 只因为他…… 不想做他的弟弟? “应煦!”一只大手伸到应煦面前,晃了晃。只听谌致远笑话他:“看把孩子馋得,都变成个呆瓜了。走了,蛋糕我给你拿了,结账去!” 一下午的课,应煦一直魂不守舍。 谌致远看不过去了,临了放学,应煦正收拾东西呢,他撞了撞他的胳膊说:“走了小煦,请你喝奶茶去。”没有喝奶茶解决不了的问题,如果一杯不够,那就喝两杯! 应煦却摇摇头说:“不了,致远,今天我哥来接我。” 哥? 不就是那个豪门假少爷么? 谌致远是真没想到应煦和假少爷会这么好,他想了想,劝说:“毕竟不是亲哥,你防着他点儿。” 亲疏这个事情很奇妙的,不完全是看血缘。应煦很难说明白,但他觉得应星河应该是真拿他当弟弟。 “致远……”他想说些什么,才一开口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喧哗。然后,整个教室像被按了暂停键,变得鸦雀无声。 一个相貌俊美的男人走了进来,他穿着一身贵气的休闲西装,深情严肃,朝着给他领路的学生微微颔首:“谢谢。” 不带什么感情色彩的两个字。 “不,不用谢。” 回答他的声音都有点儿结巴了。 表演系都是俊男美女,这些同学倒不至于沉迷色相到这个程度,无他,男人的身份在那里,让他们不得不在意。 应星河,应氏唯一的公子,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小少爷,冉冉升起的商界新星——这样身份贵重的人骤然出现在他们学校,怎么不惹得大家蠢蠢欲动? 他们已经大三,马上就要进入大四了,有的人已经找好门路,还有的人却前途渺茫。应星河的出现就像一根翠绿的橄榄枝,已然递到他们眼前,他们能忍住不立刻攀折,就已经拿出了十二分的定力。 应星河早习惯了受人瞩目,浑不在意。他的目光在偌大的阶梯教室逡巡,落到应煦身上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