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透了他的心思般,又发来了一条信息。 ——“南门,纪。” 学校南门,晏双坐入熟悉的黑色豪车,这次倒是没在车上看到纪文嵩。 这次大概就是“正式的会面”了? 晏双放松地坐在后座,心如止水。 纪文嵩这控制欲超强的大家长,今天叫他过去,无非就是验收下“补课”成果,他实话实说就是了,顺便还能白嫖一顿饭。 车辆一路往前,竟驶入了去市区的高速。 晏双疑惑道:“上次不是这条路。” 前面的保镖回过头,解释道:“上次您去的是招待客人的别院,纪先生现在人在老宅。” “老宅?很远吗?” “不远,再有二十分钟就能到,您不必担心,不会耽误您下午的功课。” 晏双托腮,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逗保镖道:“你会说日语吗?” 保镖很温顺地回应了,“我负责先生在国内的日程,只会一点英语。” 晏双:“你倒是什么都说啊。” 保镖笑了一下,他长得也很周正,笑起来阳光不讨人厌,“纪先生说路途花费的时间有点长,您可能会无聊,允许我陪您聊聊天。” 晏双一下失去了谈性,挥了挥手,示意保镖转过去。 保镖向他轻一点头,转过去又正襟危坐了。 晏双单手托着腮,小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嘴唇,盘算着像纪文嵩这样的危险因子干涉剧情线后会发生什么状况。 所有的剧情线就像立体的线条一般在他的大脑里构建出一个极其有条理的虚拟世界。 晏双全神贯注地沉浸在思绪中,连车停了都没注意到,还是保镖来给他开门,他才意识到已经到地方了。 面前又是一座古色古香的宅院,是典型的苏派建筑,白墙灰瓦,屋顶脊角高翘,高低连绵,古朴沉静,比起上一栋建筑的刻意修饰,这里更有一种浑然天成的秀美高贵之感。 出来迎接的人穿着倒是正常了,普通的衬衣西裤,脚上穿了一双布鞋,走动的时候一点声都没有,“晏先生,请跟我来。” 晏双跟着进了宅院。 里面的建筑比上次所看到的更为精美,看得出已经很有些年头,入目的亭台楼阁上刻下的字铁画银钩,缀在下头的小小落款来自各位叫得上名的书法大家。 佣人领着晏双进了圆形的拱门,撩开画着花鸟的竹帘,“请。” 晏双走入屋内,整间屋子装饰得极为精美,堂内摆了一张八仙桌,两侧各放置了一张椅子,光从木头的色泽上看,就知道这一套器具价值极高。 晏双回头,撩开竹帘,问道:“纪先生人呢?” “纪先生临时有个电话,马上就来。” 晏双放下竹帘,只能先在屋内等待,坐了一会儿觉得有点闷,于是推开了墙边镂空的窗户,窗户边有一棵顶端泛着黄色的不知名花树,香气清新,晏双双手压着窗沿,深吸了一口气。 “……我对你无能的理由不感兴趣。” 晏双听到声音,低头一看,乌黑的头顶,两侧隐约的白,正在树下打电话的不是纪文嵩又是谁? 似乎是察觉到了上面的视线,纪文嵩扭过脸,深沉的目光扫过来,晏双下意识地伸手要关窗。 纪文嵩见状,却是伸手在空中有力地一顿,示意没有关系,回过脸继续和电话那头的人交涉。 “中秋之前必须到达,事情我已经交给你,该借给你的力量也都借给你了,”纪文嵩说话的调子不紧不慢,而那种深入骨髓的压迫感却是一个字比一个字更强烈,“东西不到,你以后也不必回国了。” “……不要令我失望。” 语气温柔到了极致,压迫感也强到了极致。 晏双在楼上听着都觉得纪文嵩对电话那头人的耐心已经告罄,这已经是最后通牒。 打完电话,纪文嵩回头对晏双笑了笑,他站在楼下仰视,神情也是那么地自然闲适,还是长辈的和蔼做派,“饿了吗?” “还好。”晏双随口道。 纪文嵩点点头,向不远处招了招手,立刻就有佣人小跑过来,将手机递给佣人,随手拍了拍肩头落下的嫩黄色小花,纪文嵩在晏双的注视下穿过花树步履沉稳地上楼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