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有规律,一声接一声,敲的力道很小,怯生生的。 他不想开门,可脚步还是不听使唤地下了床。 脚下的地面是软的,每一步踏下去都没有着力点。 轻飘飘的,像行走在一个重力颠倒的世界里。 门开了。 是秦卿。 他淋湿了。 水珠顺着他的乌发滑到眉心,蜿蜒的水渍如蛇般一路慢慢下坠,爬过鼻尖,落入他微微张开的唇。 空气变得有点热,大片大片杂乱的颜色在他们四周闪过。 他俯视着那张脸。 忽然发觉面前的人在哭。 脸上的水渍里还参杂着泪痕。 两人只是这么站着。 他默默地看着对方哭泣。 丰润的唇轻轻向他吹了口气。 一股柑橘的味道。 纪遥猛地睁开了眼睛。 房间干净又冷清,这是萧青阳马场内的客房。 纪遥坐起身。 通常他习惯裸睡。 此刻,房间里昏暗的光线打在他雕塑般的背上,染上一层光影的质感,照出他背上浅浅的汗。 他做梦了。 头很沉重。 梦境……记不清了。 纪遥一脸冰冷地下了床,走入浴室。 冷水打下,顺着笔直的背脊蜿蜒往下,脑海里闪过几个碎片般的画面,纪遥的眉头越锁越紧。 萧青阳在餐厅看到走出来的纪遥,举着咖啡和他打了个招呼,“早啊。” “早。” “怎么了?”萧青阳调侃道,“我看你脸色不太好,昨晚没睡好?” 纪遥过来,端起另一杯咖啡喝了一口,放下咖啡杯,对萧青阳道:“我有事先走了,你送他上学。” “啊?” 晏双醒来收拾好东西,去餐厅享用美味早餐的时候没见到纪遥,于是疑惑道:“纪遥呢?” 萧青阳对他散漫一笑,“不知道。” 晏双低下头,默默地吃三明治。 “我吃好了,谢谢。”吃完,他拉着帆布包起身。 萧青阳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继续悠哉悠哉地吃自己的三明治,他可没答应纪遥要送那个谁。 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让他送?配吗? 别招笑了。 关他屁事。 如果说五大渣攻都是有点什么大病的话,这位首席配角萧青阳无疑也是癌症晚期了。 反正就是一直打压晏双,从旁唱衰,无论是晏双跟纪遥前还是跟纪遥后,都没给过晏双什么好脸色,一直都挺瞧不起晏双,没少给晏双使坏。 晏双把他当成助攻,不跟他一般见识。 不送他是吧,等着,回头他就去找纪遥哭。 婊里婊气地想好要告状后,晏双面不改色地收拾餐桌,把纪遥的那份三明治一起带走。 “干什么?” 萧青阳抬手阻止晏双,“你带过去都不新鲜了,”萧青阳满脸不赞同,“纪遥不会吃的。” “不是给他吃的,”晏双声音温和,“我留着中午自己吃。” 萧青阳愣住。 “三明治很好吃,”晏双抬起脸,对萧青阳柔和地一笑,“谢谢。” 萧青阳端着咖啡杯坐在餐厅里发了会儿呆,又如梦初醒般地追了过去。 “喂——” “那个谁——” 晏双停下脚步,手上紧紧拽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