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妈妈年轻时候便是花魁,金盆洗手后创建的这座虹彩楼很快就成为汴京城最大的花楼,独立鳌头许多年, 红妈妈也因此成为整条花街数一数二的人物。 可是今年翻过年来对门新开张了一家蝶觅阁, 走的是良家风范, 当家的妈妈唤作紫衣颇有些手段,下面的头牌有男有女,一下便勾走了大部分客人。 如此一来蝶觅阁抢占了不少虹彩楼的生意,还隐约有后来居上的态势。 眼看业内第一的地位不保, 红妈妈能不着急上火吗? 龟公带着莺莺进来时红妈妈还在着急念叨:“那厮当真勾走了大半客人,要是连花魁选拔都抄我们虹彩楼可如何是好?” 小丫鬟小声咳嗽提醒她她才住嘴, 笑容满面抬起头来。 只不过这笑容只维持了半瞬,为何? 红妈妈原先看到萧照的名帖一下激动了:朝中四品大员!官家的肱股之臣! 还真不能笑话她也懂朝政, 其实花楼酒肆里这些妈妈对朝政最为熟悉:哪两个大臣有仇接客时得避开, 哪位尚书得了官家的青睐。 这倒不是她们多聪明,而是因着贵人们眼里这些风月女子都是与茶杯桌椅一样的摆件, 谈天说地时不会特意避开她们, 如此一来这些女子们便能知道许多外面人都不知道的朝堂门道。 是以红妈妈早就知道萧照的名号。这样的权臣看着俸禄不高可是出手阔绰大方,而且他入门后许多想要追随偶遇他的人随后都会登门, 堪称揽客利器。 可是看到的却是为良家妇人装扮的女子,红妈妈草草往她脸上扫了一眼,脸上的笑容褪去了大半:她见多识广,这个夫人是来捉奸的! 无怪乎红妈妈这么想,许多贵人家眷常常来风月场所捉奸, 早就见怪不怪, 她应付笑道:“夫人弄错了, 萧大人可从来没有来过我们虹彩楼,要捉人您也要去旁处捉。” 谁知那位夫人笑起来:“我今儿来可不是为了捉奸,是为了想跟红妈妈谈谈生意。” 难道是想法子索贿?红妈妈眉心跳了一跳,这些大官家眷常常打着家人的旗号在外索贿,难道自己今天是遇到来要钱的? 她站起来笑道:“夫人这话我听不懂。”又看似随意吩咐小丫鬟:“昨儿个王爷落下一条腰带你给他送过去。” 委婉告诉萧夫人她家背后可是有大人物做靠山的,不怕她这些个勒索。 莺莺也听懂了她的话外之意,她抿嘴笑:“您今儿要是请我走了,我便去对面的蝶觅阁助阵,万一紫衣妈妈赢了您岂不是要更难受?” 听见死对头的名字红妈妈神色凝重起来,转而上下打量了莺莺几眼。 先前她抱着敷衍的心思没有仔细打量这小娘子长相,如今细看才看见她眉眼美艳,神态翩翩,最难得的是通身气派宛若神仙妃子一般,此时她脸上神色也极其认真,不像是哄人的。 红妈妈便有些意动:“您坐下喝茶。”也不说逐客的话了,将茶杯递过去,又问:“您说要助阵,这是个怎么助阵法?” 莺莺坐下接了茶杯,细细与她分说:“听说您和紫衣都要做花魁选拔大赛,两家花楼就是对门,想必到时候一定斗得轰轰烈烈吧?” 这是当然,红妈妈一想到那场景就发愁,紫衣后来者自带优势,蝶觅阁要是赢了那京城第一花楼的名号从此就是她的,那时候虹彩楼还能有什么翻身的机会? 她于是点点头:“那是自然。” 莺莺便笑道:“听说花魁选拔原本是虹彩楼的独创,当年这法子一出世便在京城名声大噪,虹彩楼也顺顺当当成为了汴京第一花楼。” 提起过去的辉煌红妈妈脸上有光:“谬赞谬赞。” “既如此,您应当熟悉这花魁选拔上上下下流程,又岂会担心后来居上呢?” 红妈妈脸上的光彩褪去,又变得愁眉苦脸:“就是因着太多年了来回就那么几个步骤,这城里的花楼都学会了,蝶觅阁的人也学了去。” 花魁选拔不外乎初选复选终选,选拔名目便是乐器弹唱跳舞,来来去去几年也被人看了去。只不过旁的花楼还算硬气也不学虹彩楼,蝶觅阁的紫衣可没那么讲究,说抄就抄。 前几天她就给客人们发放了花魁选拔的请柬,红妈妈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