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莺喝了口水,绿儿看见周围有卖牙枣的,便买了一把,几个人捧在手心吃得津津有味。 春日山野到处有点点杏花绽放,远处看出去到处是粉红烟霞。倘若花是长在河边那便更有意思,水中树上交相辉映,暖律喧晴。 春日郊野除了踏青的,还有打秋千的,杂耍的,还有儿郎们在蹴鞠。 他们叫喊得热闹,莺莺吃着牙枣,也瞧了一眼。 却看见有个打头的男子打着赤膊,阳光下肌肉虬结,汗珠挥洒,说不出的蓬勃阳刚。 他踢中了以后惹得儿郎们齐声喝彩。 莺莺却只打量着他肩膀上的刺青。 果然那男子跑下场,一抬头—— “萧大人!” 萧照也看见了莺莺。 那个三娘子坐在马车帮上,两条腿往下耷拉,还不老实荡啊荡,手里也不闲着,捧着一把牙枣,腮帮子鼓鼓,眼睛漆黑提溜。 果然还在对着他的刺青发呆。 萧照暗暗好笑。 他索性走了过来与她打招呼:“苏三娘子,你也来踏青?” 作者有话说: 清《花镜》:“笑靥一名御马鞭。丛生,一条千红,其细如豆,茂者数十条,望若作雪。” 第12章 两人打过招呼后萧照自然而然问:“来踏青么?” 莺莺指着长凳上散落的花瓣:“来卖花。” 奶娘一听就急了,忙在后面扯莺莺衣袖,小娘子年纪小不懂,女子打理嫁妆是身家丰厚,可操持银钱却会被男人视为市侩。 她瞧这花臂男相貌堂堂,说不定可以可以成就一段姻缘,谁知自家小娘子居然大咧咧说了出来呢! 莺莺却仍旧大大方方介绍:“今天都来踏青,正好卖些花冠花环给他们。” 萧照浑不在意,大笑着坐在长凳上:“看来卖了不少!” 若是以前他作为禁军都头绝不会做这等商贾之事。 可不知为何他今天坐在莺莺旁边,帮她兜起那些散落的铁丝,又将花篮、绳索等物收拢了起来。 奶娘便吩咐绿儿将他们带来的泥风炉烧起煮茶,她给萧照盛了小茶盏浓茶。 萧照道了声谢,他蹴鞠完毕满身大汗正喉咙干渴,茶水下肚,立刻便觉浑身舒坦起来。 萧照往远处看了一眼,忽然问莺莺:“可喜欢南食店?” 南食店是南人所开,专做吃不惯汴京吃食的南方人生意。 莺莺摇头:“我却喜欢川饭店。” 川味复合,原来这小娘子口味不似南人,倒喜欢川食。 萧照便起身道别。 过一会他居然又骑马来了,拿一碟子油纸包送到莺莺马车前:“今日许多食店饭铺都来郊野做生意,想买些谢过苏娘子的茶水。” 莺莺忙道谢接过来,萧照看她眼睛亮晶晶,便知这份回礼送得到位。 他忍不住想多聊几句,可想想自己已有婚约在身便拱手告辞:“既如此便就此别过。” 瞧着他走开后绿儿、奶娘和长寿三个打量着吃食: 乖乖,里面有杂煎事件、煎鱼饭、香药脆梅,还有一兜子桥头丁瘸子家招牌煎鹌子。 怪不得他适才没头没脑问过自己的口味,原来是想去买吃的。莺莺恍然大悟。 又有些感谢他:郊野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他们车上虽有点心糕饼,可哪里比得上热乎的饭食? 绿儿忙问莺莺:“三娘子,怎的那位官人知道咱们是南地人?” 莺莺解释:“那天在侯府遇同走了一段路,他应当知我从前长在大理。” 绿儿眼睛放光:“天定的缘分!” 奶娘敲她一记:“莫浑说!” 扭过头却瞧萧照背影:“身子骨健朗,人也热心肠,眼神坚定瞧着是个正经人,只不过不知家境如何……” 莺莺哭笑不得:“奶娘,恩公与我有恩,我岂能在背地里算计人家?” “什么算计?”奶娘不同意她的说法,“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谁娶了我们家莺莺那是他的福气!” 莺莺不管那么多,从油纸包里摸出个油汪汪的煎鹌子:“别的福气我不知道,可这煎鹌子马上就有被我品鉴的福气了!” 且不提莺莺几人聊天,萧照又买了一份煎鹌子打马过了集贤楼,直到南洗马桥西巷才住了马。 这里住着萧五公,萧照的伯父。 萧照父亲排行最小十五,是以萧照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