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暗里敛了不少。” “收到库里去吧。”单煜晗朝壶轻抬下巴,“回头潘凤生辰,送去给他,他最爱这些明晃晃的黄白之物。只是记得照老样子,匿名送去,他心里知道谁送的就成。” “爷放心,这么多年了,潘大人与咱们,彼此都晓得厉害。如今您就要与奚家联亲,别好容易近了奚甯,临到头功亏一篑,小潘大人知道避讳。” 说起与花绸的婚事,单煜晗连番赞叹,“还是爹有远见,定下了花家这门亲事。” “还说呢,当初咱们老夫人还为这事儿闹了好久,非说花家门户不高,配不上爷。” “娘是门内之人,哪里懂这些弯道?当年奚甯在朝,从来秉公办事,别说外人,就是与他那个首辅泰山,两个人也是公私分明。可那年他要举荐花常青任知府,爹虽不在朝,可老人家耳聪目明,想此人与他关系非同一般,这才走到扬州,定下了花家这门亲。” “可老爷定这门亲,原是为了爷能攀上奚家,仕途通达,爷怎么又属意与次辅潘懋了?” “我给你算一算,”单煜晗兴致盎然地将两个指头敲在案上,“轮权柄之大,自然是首辅乔淳,奚甯是他的女婿,年纪轻轻便是户部侍郎,又得圣上器重,原该是走他这条路。可你想,乔淳年事已高,他在内阁撑不了多久了,奚甯又是个六亲不认油盐不进之人,就是攀了这门八竿子远的亲,也未必肯帮我。” “爷说得有理,奚家是门好亲,却不大靠得住。” “再说潘懋此人,内阁次辅,五十出头,儿子是工部侍郎,两京十三省,现在任上多少是他的门生亲信?他一向知人善用,所举荐的官员,有为他私下敛财的,也有为国肝脑涂地的。就算皇上忌他贪墨,也得顾及他手上这些经国之才,一时半会儿,不会罢他。” “可爷就不怕与奚家结亲,潘大人会有所避忌?” 堂外月光布阵,飞雪连局,单煜晗细腻的面庞扬起一抹冷冰冰的笑,“他不会的,我与奚家这门关系,或许,还有帮得上他的时候。往后不论奚甯与潘懋谁做了内阁首辅,都对我有益。” “潘大人便罢了,奚大人……他可是个举闲避亲的人呐,恐怕不会帮爷在皇上面前说话吧?” “他举闲避亲,我也避了他这些年,他也总该知道我无意巴结权贵。在他心里,只要我品行过了关,往后再与花家成了一家人,来来往往,他自然就看得到我,凡事也能想到我几分。太常寺这个衙门,我算是呆够了,能进六部,才是前途无量。奚甯与潘懋,总有一个我用得上。” 说着,他别过脸,“对了,我叫送去给花大姑娘的东西,收拾好了吗?” “爷放心,五匹料子、三方手绢、一个金项圈儿,都叫人挑好的去办了,过些日就让人送来老夫人过了目,才往奚家送去。” 单煜点点下巴,将雪清的眼举向明月,儿女情长不过是满地清霜,高官厚禄对他来讲,才是让人心驰神往的仙宫楼台。 第30章 .?惜奴娇(六)? “你你你你要做什么?”…… 一望腊尽春归, 时下元宵热闹刚过,梅花盛艳,迎春初结, 各人按部就班, 忙顾不暇。 奚府里增添人口,牙婆倒卖来几十个婆子丫头,其中就有年前说下的给奚桓增添的那位房里人。这厢由照管人口的本家婆子袁妈妈领着十好几口人往莲花颠里, 请奚缎云过目。 奚缎云问过一干人出身活计之类,周到地嘱咐几句, 使袁婆子看着安插。 花绸却单留下那个十四岁的丫头,使椿娘上茶点,坐在榻上问话,“你叫什么名字?” 那丫头生得粉面如珠玉,两个眼睛含烟罩水,形容妍姿, 仪态风流, 半垂下颌, 穿着件薄薄的石青掩襟短褂子, 扎着条翠绿的裙。只是有些发抖,不像是惧怕, 倒像是冷的。 花绸了然, 指了根离熏笼最近的梳背椅, “你坐, 烤烤火,瞧你冻得,牙关都在发抖。” “谢姑娘。”她大方坐了,有礼地颔首, “回姑娘话儿,我叫连翘,家门姓薛,时下十四岁。” 这年纪倒与奚桓登对,花绸笑笑,叫椿娘端了瓯糖薄脆来,椿娘趁势走近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