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单字上次考试也错,这次又错了,这代表你根本没记熟它。」季初冬将向阳拼写错误的单字圈了起来,她此时和他并肩坐着,柜檯处本身就小,要塞下两人,本就是件极为勉强的事。 鼻息间都是季初冬洗发水的味道,向阳双耳稍稍的红起,他的肩头紧靠季初冬,即便有衣服隔绝,他却觉得烫得吓人。 「你这题选b,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选吗?」季初冬撑着脸,用着笔尖戳着那道题问。 「我……也不清楚?」向阳发现那题目确实错得有些离谱,他心虚地说,在空白处写上「我错了」三个字。 「你今天状况很差,回家好好休息吧。」将习题本盖上,季初冬站起身,示意向阳离开柜檯。 向阳缓慢的拖着脚步,「班长我身体很健康。」 「那你就是没把心思放在习题上,一点也不专心。」 「我有的。」 「你没有。我们就写了十题,你却错了一半。」 向阳自知理亏,却也不好意思说出自己分心的理由。他一步三回头,在季初冬的驱赶下,他失落的回了家,同时告诫自己,明天不能再重蹈覆辙。 点了份外卖,季初冬百番无聊的望着门外。 她今日的作业已经做完,从图书馆借来的书也早就看完。大冬天的,没有几个客人,有的也只是来这里买完糖果就拍拍屁股走人的小孩子。 「真不知道妈在想什么,本来就没什么生意了,还请人顾店付薪水?」出声的女人带着墨镜,她踩着高跟越过门槛,眼神厌恶的扫向季初冬放在柜檯上的讲义,嘖了几声,「真不知道是来赚钱的,还是来这里偷薪水的。」 女人是婆婆的女儿,据说嫁了一个富贵人家,三不五时会回来探望婆婆,但却总是以吵架作为收场。 她一个礼拜会来这里两次,有几次都见着了向阳和季初冬一同学习的画面。 那时她也是这样,讥讽的开口:「真不知道是来赚钱的,还是来这里谈情说爱的。」后来向阳掌握了女人来这的时间规律,避开了那些时间点,减少碰面的次数。 女人来这的目的,除了探望她的母亲,也是期许婆婆将柑仔店收了和她居住在一起。 可婆婆不愿意,说这间店是她的心血,甚至落下狠话:「想要收店,等你帮我收了尸,你就如愿了!」往往这时候,女人便会痛哭,求着婆婆,甚至做到了跪下这个地步。 「妈,我这是为你好啊!我是你女儿,我会害你吗?」屋内传来女人歇斯底里地大喊,她看着自己母亲不进油盐的背影,愤然的转身离去,却在走到门口时又说:「你前阵子也检查出身子出了问题,你搬过来我们也比较安心,出了什么事也好第一时间察觉,你再想想吧妈。」 季初冬知道,婆婆总是在女儿走后默默擦拭着泪水,她也不方便去打扰,安静的坐在那,等着太阳西下。 后来婆婆也跟她说过,她不是不愿意将店收掉,而是不满意自己女儿的伴侣,更不愿意搬离这里去到大城市里头居住。 她在这里住了大半的人生,早已跟不上追求快速便利的生活,她害怕自己搬了过去,会成为自己女儿的负担。 她那次听完后,只说了一句,「你女儿是爱你的。」只不过一个不擅长说,另一个不擅长听,心中却同样的拥有着对方。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