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哥哥好不好? 上了药,怀乐给傅忱喂了米粥,她把洗帕子的污水给倒了,在旁边坐着守傅忱,不知不觉点着脑袋,趴在塌边睡着了。 第二日晨起时,傅忱幽幽转醒,怀乐都还睡得特别沉。 傅忱看了看屋内,他匍了一个晚上,骨头疼了,撑着手臂要起来,侧身时见到怀乐,就停了下来,挪到离她特别近的位置,侧着身子,撑着头看她。 她还在睡。 浓密的睫毛耷拉下来,盖出来一片阴影,半边脸压着手腕,显得脸颊肉嘟嘟的,粉色的唇也很饱满,看起来乖巧又甜美。 傅忱看得弯了唇,鬼使神差伸出手去碰她的脸颊,这时候外头的窗桕打进来第一束晨光,傅忱将手掌盖在她上头,给她遮挡。 许是这么睡,不大舒服,怀乐往旁边挪了挪,可惜凳子就那么大,她一倾倒就要摔了,傅忱心眼都提高,他连忙伸手拉住她。 床是木竹子新做的,发出咯吱的响声。 好在怀乐并没有被吵醒,傅忱小心起来,把她抱到塌上,给她盖好被褥。 纵观屋内,看来昨夜是她给自己收拾上了药,傅忱想到是怀乐给他上的药,内心就像是裹了蜜一样的甜。 他自己都诧异,怀乐的一举一动都牵着他的心。 知道她可能是自己忘记的重要的事。 傅忱也就不觉得奇怪了,他甚至享受这种感觉,让怀乐牵着他走。 他原本的衣裳都破了,傅忱在桌上看到一身备好的粗衣麻衫,料子很硬,连他往常穿的做靴底的料子都比不上。 看着料子的宽大程度,应当是给他的。 万娘子家里还有些衣料子,这是昨夜粗粗赶出来的。 傅忱套了穿,他往外走。 看到外面的灶台上,有一些新鲜的菜,就抄起袖子,生火做菜。 怀乐是被香醒的。 她翻起身来,屋内已经没有傅忱的身影了,要不是他的盔甲还放着,真以为昨天发生的一切都是梦。 怀乐出去时,傅忱正烧好菜,摆了饭。 “醒了?” “正好,赶上了,净手用饭吧。” 怀乐呆愣看着他,枣农的衣衫穿到他身上也难以掩住他的清贵,面容一如往昔的俊美,他端着一碗汤,嘴边噙着笑,让怀乐过去。 怀乐坐下来,端着碗,都还在精神恍惚。 难以想象,有一天,怀乐会和傅忱坐在简陋的农院,吃着傅忱亲手做的饭菜。 太虚幻,却又实实在在发生。 桌上有万娘子昨天留的鸡,肉都在怀乐这边,他给怀乐添饭,舀汤,做着一切还记得之前,往常会做的事。 怀乐看着他忙碌,心里不禁在想,他真的不记得了吗? 不记得了怎么会做这些事情。 “汤不好喝吗?发什么愣?” 傅忱的声音将怀乐拉回,怀乐匆匆垂下眼,嘴刚挨到鸡汤,她又把碗放下来。 傅忱也停了筷,“不喜欢?” 怀乐看着他的眉眼,“陛下,我哥哥呢?他还好吗?” 真是.... 一开口就问梁怀惔? 纵使知道他们是兄妹,傅忱却莫名其妙地吃起了味。 “死了。” 他面不改色,缓慢脱口而出。 怀乐脸色大变,猛然站起来,“你说什么?!” “哥哥他....?” 傅忱看她,似乎要急哭了,那眼睛红得跟兔子一样。 一见她的眼泪,他心里就难受,他皱着眉手不自觉捂起来,死忍住不去捂心口那地方。 吐露实话,“没死。” “我跟你开玩笑,你看你,怎么就站起来了,坐下。” 怀乐气呼呼不肯,拂开缚忱要过来拉她的手,“你骗我!” 傅忱唇翕动,“朕......” 朕错了,只是逗逗你。 错了?他下意识就要认错了。 怎么认错认得这么滑溜?傅忱死死闷着嘴,他是天子,天子怎么会有错,可对上怀乐的眼睛。 他叹出一口气,“我错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