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询消息的, 清一色都是肃清之后剩下的德高望重的老臣。 人问了也是为着国本,付祈安在他们面前, 别说资历, 就是年岁摆上去,都只能算是他们的后声。 这日里, 付祈安刚从一堆批好的折子里抬了头, 御书房外面就传来一阵繁乱的脚步声。 夹杂着很多细碎的低语, 付祈安耳朵一动, 为首声音大一些的,不正是卢太傅。 “陛下一直没有信,今天必须要好生的问问,给个准话。” 付祈安啧,他都不敢走门了,狼毫笔一撩,撑着手翻出桌子,从御书房后面的一道小窗桕跑了。 卢太傅带人摸了一堆空,分明外头的小黄门刚刚还说付大人在里头的。 卢太傅一看宣纸上头洒的浓墨点,还没有干呢。 再往后看,哪里不知道付祈安知道他带的人多,搪塞不过去,干脆不搪塞,脚底抹油直接溜走了。 付祈安这辈子上战场杀敌,官场上跟人过招,都没有露过半丝怯。 现在被人逼得都爬窗了。 傅忱昏迷高热没有半点响动,付祈安逮住一旁的太医和苗疆的蛊师。 “不是说他的脉象逐渐平稳了吗,到今天不醒就算了,高热是怎么回事。” 铁打的身子都经不住这么持续的高热烧着。 太医和蛊师跪到在地,付祈安上脚一个个全都招呼了个遍,出出心里的气。 他气出了,愣是没有人吭声。 付祈安大刀阔斧瘫坐下来,“说话说话!” 蛊师和太医对视一眼,都不敢说,付祈安叫太医,“你来给我交代。” 太医忍着肩上被踢的疼痛,尽量让声音气不颤,“回禀大人,母蛊兑了药效果极好,陛下高热不退,一直不醒,这不是身体的缘由.....” 付祈安好笑,指着傅忱,“他脸白得跟个死人一样,再这么烧下去,那日就不成了,你现在跟我说不是身体的缘由?” “他撞鬼了!是不是还要本大人亲自去大江南北多找些驱鬼辟邪的人来,给他驱驱啊!” 太医接着道,“陛下不...不是撞鬼,这是心病啊,陛下心气郁结,积劳成怨,一朝兵发,微臣等能能治好陛下的外伤,却无法彻底根治,陛下的心病....无法用药物可解。” “心病?”是因为那女人走了? 付祈安顿了,要是私自跑的,付祈安还能把人给抓回来,索性底下的人来禀报,梁怀惔一行人不是害逗留在长京吗。 “是,是心病。” 一旁的蛊师也跟着冒头补了话。 “所以呢?”付祈安无力问天,“没有别的法子了?” 太医和蛊师都摇头,“解铃还须系铃人。” 这铃都是傅忱亲自系死,那解铃的钥匙也被他丢了,现在怎么办?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付祈安只头疼,“外头的人怎么应付啊?可怜本大人这三寸不烂之舌,没在姑娘身上尝个鲜,倒是要跟一群糟老头子磨烂了!” 估计卢太傅一干人还在御书房蹲守着呢,他拿不出法子,就干脆窝躲着了,等天色晚了。 那些个老臣都是成家立业的,付祈安不信他们不回去,再不回去,等用了晚膳,他就叫人去宫外逐家逐户放帖子,让他们的夫人亲自来请。 这晚膳刚刚摆上,付祈安提了一坛酒,才开酒塞。 平躺着的人忽然睁开了眼。 付祈安都不顾上酒了,见了救星奔过去,“我的天王老子爷陛下,祖上烧高香求神拜的,您可真是醒了。” 傅忱浑身还烫,眼神涣散,付祈安说的话他明显没有听进去,也没有认出来人。 付祈安伸手到他的眼皮子底下晃。 “???” 他的瞳孔无光,完全不受眼前的干扰,付祈安心里一咯噔,别是烧傻烧瞎了。 刚要碰他的手,“傅忱?” 傅忱猛地让开这回,他倒是清醒了,可付祈安没被他的这点子反应给惊喜到,反而越发忧心竭虑。 因为只碰到傅忱的表面皮肉,他的高热没有退去,依然滚烫。 看他的脸色就知道了,眼皮垂着,唇干裂,双目依然无神,侧着身子,盯着一个虚空的点,那地方付祈安跟着看过去,什么都没有。 “傅忱?”他又叫了一声。 没反应,不是说没反应,是傅忱没有给他反应。 付祈安想叫太医又怕惊动了他。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