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好了药,太医端着药碗退了出去。 外头静寂无声,宫殿伺候的宫人都被屏退了,怀乐的视线落在窗桕外婆娑晃动的白玉兰树影上。 也不嫌扭着的脖子酸,就要这样,因为她并不想看见他。 傅忱内心一顿苦涩心酸。 即使饱受嫌弃,傅忱也不想离开,他实在太想面前的小姑娘,他有好多天没有见她。 不想再激怒她,一忍再忍,目光依然忍不住一而再而三地放到她的身上。 只要在她身边,看到一个衣角都觉得满足。 一路上马不停蹄仿佛行尸走肉一直在赶路,把自己逼得很紧,想要迅速解决完手上的事情,快点去找她。 每天必须要看着有关她的信笺才能有一丝丝慰贴。 “乐儿,西律的玉兰花酥饼不错,我做给你尝尝好不好?” 怀乐置若罔闻,始终盯着外面的玉兰花树影。 傅忱温和与她接着讲道,“我记得你喜欢木芙蓉,明日我叫人把外头的树移换成木芙蓉,成吗?” 移成一片空的,他不喜欢旁的东西,占据梁怀乐的目光。 怀乐一点回应都没有给,傅忱起身去把窗桕关了,怀乐看着他走过来。 坐到塌边。 怀乐垂下眼,声音有些疲累。 “你不要再跟怀乐惺惺作态了,装得很好,但你不觉得累吗?” 傅忱扯出一抹笑,眼里的疯狂彰显,“只要乐儿喜欢,不累。” 怀乐道,“我一点都不喜欢。” 傅忱和她商量。 “那乐儿喜欢什么样的,我都去改,柏清珩那样的,还是汴梁卖浮元子跑堂那样的?又或者是起央追?” “我都可以去学。” 怀乐心里气愤,他怎么还好意思把柏大哥提到嘴边,他把柏大哥害得这样惨。 怀乐嘟嚷着气,“恶心,我不想听。” 他用谎言欺骗怀乐的感情,把她当成真正的傻子。 傅忱垂下眼,手指触碰着褥子,“得不到乐儿的喜欢,得到恶心也好。” 只要不是把他当做空气,多跟他说几句话。 怀乐说不过他,傅忱舌战群儒,怀乐性子软软的,素来就不与人争辩,通常没说上几句,对方没怎么样,她自己就气得脸红脖子粗。 现在也是,一双哭过的红润润的大眼睛,盯着傅忱。 傅忱还惦记着太医的话,他缓和了声气,放低姿态,“不要生气,对孩子不好,若是乐儿心里不痛快,便打我几巴掌。” 他把脸伸来怀乐的眼前。 怀乐蜷曲了手,“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吗,只会用动手解决问题。” “很多事情我都不会,需要乐儿教我,我一定会好好学的。” 论说软和话,怀乐说不过他,怀乐知道自己容易心软,不仅如此,怀乐也知道傅忱知道她心软。 当初就是踩着怀乐的心软,把她蒙在鼓里。 目光落到小腹上,怀乐不想承认。 她直接道, “教什么……你不是做得很好吗?不是自己的孩子,都能很大度的待着。” 怀乐心里气不过,她刚刚躺着的时候就在想,她说不过就不理他。 但是傅忱死缠烂打,怀乐就往他身上扎,扎了几句就跟无用功似的,被他四两拨千斤,全都给挡了回来。 难不成要跟他一直耗着,耗到肚子大了,肚子越大,怀乐就再也走不出这里了,她会被孩子困在这里。 既然怀乐逃不掉,怀乐就想让傅忱厌恶怀乐,把怀乐丢掉,赶出宫去。 这孩子,这孩子的爹不能是他。 或者...更坏的结果,怀乐和孩子都死了,他恼羞成怒,杀了怀乐和孩子。 那么...也不怕。 死了就死了……怀乐早就该死了。 怀乐拉起被褥,蒙住自己发红的眼睛。 傅忱几不可见的脊骨发麻,他迅速调整过来,装作没有听到这句话。 只绕回来又问,“你饿不饿?” “玉兰花饼真的很好吃,是从前我...母妃总给我做的小食,你尝尝看,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