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傅忱踢死的人,被抬了出去,满皇宫全都找人了。 翻了三日。 三宫六院,翻了说不清多少遍,花草根被翻烂了,一点踪迹都没有。 整整三日了,傅忱不吃不睡,眼底乌青一片,唇角干涸,眼里全是红血丝。 神经疯跳着,疼得钻心刺骨。 声音嘶哑如破锣,“人呢?” 他的手无意识发抖,可他毫无发觉,暗桩看在眼里,心惊胆颤,却不敢规劝。 “满京城的线人派出去了,还在等消息。” 果不其然,此话一出,傅忱抬手掀翻了整个案桌,哗啦一声,上头的东西全都倒了一地。 文房四宝,堆起来的折子,横七八污的不成看了。 里头的人半点气都不敢出,情状犹如前两日在正殿内,有宫人来禀报怀乐公主死了,还有第二回 陛下发现小公主假死。 情状犹如当日,又比当时严重很多,第一次,傅忱只是杀了一个太医,第二回 只有蛊师和一个宫侍。 这回死的人不计其数。 单是奉先殿,暗桩都不敢数,从前尚且有的劝,现在从何开口。 所有人都提着气,期盼着怀乐能够回来。 “朕养你们全都是吃干饭的!好生生的人还能凭空消失了?她会去哪里!?!” “是不是你们没有用心去找,用缓兵之计来哄骗朕!” 傅忱拔了剑,剑出鞘的声音划破人的耳膜,所有人都哭诉着。 “陛下,奴才等怎敢欺瞒哄骗陛下,陛下饶命啊,就算借给奴才一千万个胆子,也不敢的。” 傅忱知道,他们都怕他,是决然不敢骗他的,在这世上,只有梁怀乐敢骗他。 在他身边,谁敢在皇宫造次,所以呢,没有了柏家,她没有什么亲近的人,还能有谁?谁会带着她走? 谁能在他的身边悄无声息把她带走,尤其在那时候。 所以,是她自己走了? 傅忱的脑海里疼得抽风了,一瞬间闪过好几个画面,第一个是她们在和合卺酒交杯的画面。 傅忱掉转眼,就在圆桌那。 “喝了这杯酒,乐儿与我,生同衾死同穴。” 他小心翼翼地问,“你是不会丢下我的,对吗?” 少女双瞳剪水,脸带霞云,她那么真切,她心疼他的呀,她说,“嗯。” 应了嗯,就是不会。 现在呢?她去哪了?丢下他,骗他一次还不够吗? 这回他也是正宗问过的。 第一个画面逐渐在脑海当中模糊,又切想到了第二个画面。 到了在御花园当中,月色当中,她和柏清珩,她欢喜跑过去叫柏大哥,接过柏清珩手里的药包。 还有她们一起出去,她不愿意搭理他,却和跑堂的说说笑笑。 猜疑,妒恨,恐惧,统统涌入傅忱的脑海中,他头疼的病又犯了,离开了怀乐,他活不成。 怀乐给他这股爱意叫他欣喜若狂,也叫他忧虑多思,叫他怒不可竭,叫他神思倦怠,走火入魔。 他失去过梁怀乐一次,未雨绸缪,把宫内布置得犹如天罗地网。 他再也不能够忍受失去梁怀乐第二次,他拥有了梁怀乐。 他们有过温柔小意的好日子。 自从敞开了心扉,梁怀乐没有那么排斥他,从那一晚后,梁怀乐对他好了,他在她面前装得跟羔羊似的,傅忱自觉,没有露出半点肮脏污浊,狠戾自私的猫腻。 他的乐儿,也跟他调笑的,活生生的笑模样,不会是假的,乐儿对他的回应,怎么能作假呢? 作假,父皇对母妃的爱能作假。 可是梁怀乐不会的,她那样真挚的一个人,温和善良,是他这么多年以来,他相信她,他心头唯一的光。 明明什么都好好的。 她明明就应得好好的,傅忱如今就想要问她又去哪了? 她那晚应得那么真切! “去哪了!” 傅忱坚信怀乐不会突然抛下他,会不会有人带走了他,会有谁带走她? “是不是...是不是有人跟她说了什么?” 傅忱立不稳身子,踉跄到退一步,重复道,“是不是有人跟她说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