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挑不出第二个来, 连医术都是传给长女的。 如今还给自家女儿找了个双亲不在的郎君定亲, 到时成婚后就还是住在晏家。真的是把后路都算得明明白白。 不过大家也就是私底下说说,也没有说什么不好的,毕竟晏家为人在巷里都是出了名的好。 又与齐婶说了几句话,晏母半合上门,往院子里走去,她刚正在给药田浇水,有不少药材都冒出头了,抽出细嫩的穗。 院里摆了不少竹架,她是个闲不住的人,把之前腌好的腊肉鱼干都拿出来晒在日头底下,瓦背屋檐上也全是大小不一的竹匾,上面散落着不少药材。 晏母从屋里找了个细身花瓶,修剪一番将迎春花插在里头,她正觉得满意时,有两个小脑袋探过来,脸又圆又白,扎着两个小揪。 “阿娘,你怎么买花都不叫我一声啊?” 麦芽瞪着大眼睛看她,语气有点埋怨,她太喜欢热闹了,哪怕街头有老太太说话都要凑过去蹲在那里听。 “我哪敢带你去,要是你拉着别人说话不肯走,”晏母笑着用手指划过她的鼻子,“那我得站那里站许久。好了,别撅着个嘴了,拿两块糕点走,顺便叫你阿姐起来。” 麦芽接过比她手掌还大的糕点,分了一块给麦冬,咬了一大口含糊地应下,和麦冬往晏桑枝的屋里走。 走到门口本来想敲门,一看门没有关,两个小孩互相看了一眼,捂嘴笑,蹑手蹑脚地推开门进去,门发出吱呀的声响时,他们还停了一会儿。 晏桑枝的屋里铺了毯子,从屏风绕过去后就是放下的绣花帘布,后头一排的花窗,边上还摆了花架,几株花有点蔫了。 屋子里燃起熏香,淡淡的味道,床上的帘布也垂了下来,是秀气的淡蓝色。 麦冬自持是个男子,哪管七岁个头还不高,死活不愿意再进去,只有麦芽悄悄掀了帘子进去。 床上躺着的人肤白,睫毛纤长,此时还正睡着呢,麦芽趴在床边,用两根手指捏住晏桑枝的鼻子,边捏还边笑。 晏桑枝睁开眼,一把抱住她,声音还带着点没有睡醒的慵懒,“我说是谁呢,原来是你这个小调皮蛋。” 麦芽窝在她怀里,笑嘻嘻地道:“阿姐才是呢,都这么晚了还不起来。” “我起了,你自己和麦冬下去玩。” 晏桑枝放她下去,打了个哈欠,她昨日帮她爹抄医案抄到大半夜,可不是犯困根本起不来。 穿着绣花鞋下床,穿衣抬手时发现手腕酸疼,连发髻都挽不好,松松散散地披在脑后,随意擦把脸就走出门找她阿娘去。 她娘正坐在院子里把豆子给挑出来,见了她这副模样,真是哭笑不得,“你这头发怎么也不梳,过来,阿娘给你梳一个。” 晏桑枝走过去,坐到矮凳上,把梳子递给她娘,就趴在她娘腿边任由她捯饬这个头发。 “还没睡醒呐,”晏母给她把头发梳顺,声音轻柔地问她。 “昨夜抄书抄得太晚了些,”晏桑枝此时眼皮还在打架,闭着眼睛回道。她娘梳头发很是温柔,差点没叫她再睡过去。 “你爹也真是的,下次让他自个儿抄去。”晏母话里有埋怨。 “又说我什么了,”晏父从门外进来,语气含笑地问,后头还跟着个大高个,长得很好,眉目疏朗。 晏桑枝循声看过去,正对上他的眼神,她下意识地躲闪。 这人叫谢行安,是早先她爹从山里救回来的,家中什么人也没有了,却又会一手好医术,她爹就将他收做徒弟,几年下来靠自己开了家医馆。 她爹看他属实不错,家中又无父母,就做主把晏桑枝许配给他,成婚后还能住在一起。 “还能说你什么,”晏母斜睨了他一眼,看到谢行安时又带上了笑,毕竟这可是未来的女婿,“行安快坐下来歇歇,我去烧点东西来。” 自己起身走还不算,强行把晏父也拉走了。 晏桑枝直起腰板来,一声也没吭,谢行安大跨步坐到她旁边,声音清亮,“头发怎么还没梳好?” 她后知后觉,自己阿娘只给她梳了一半就进去了,这时候再叫,指定在忙着没有空。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