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看见这个招牌,总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若非这个针灸不能断,她都不想再过来。 在门口犹疑了半晌,还是进去了,屋子里有只有莫照月一人摆弄着东西,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看见她明明想说什么的,但是硬生生地忍住了。 一直到针灸做完,她低垂着头拿热水烫那些针,话说得很慢,“阿栀,你知道我表哥去松镇了吗?” 晏桑枝甩手臂的动作顿住,“松镇?” 她对这个地名记得很牢,是流民过来的地方。 “看来你不知道,”莫照月眼圈旁边泛红,“那里死了很多人,去了五十几个大夫,活着的就十几个。这样的地方,活着回来都难,可是我们怎么劝都没有用,他铁了心要去。” “已经去了?” 晏桑枝心底一沉,她想起自己昨日说过的话,难道是因为这个他才不顾生死去的。她明明劝说自己是不可能的事情,可脑子里总是冒出这个想法,手有点抖。 莫照月抹了一把眼泪,点点头,“昨晚上去的。” 她本来想说你们这样的关系,你怎么会不知道,可是想想又没有说。 难过的不止她一人。 晏桑枝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的院子,满脑子的胡思乱想,她明明只是说在嫁娶这上头别无可能,却没有想会永远见不到谢行安。 松镇如今的样子她不用想也知道,跟乱世一般的人间炼狱,是她不愿意再回去的地方。 可是隐约的,她生出想要去松镇的念头来。 她想了一路,知道她不能去,那能干什么呢。 漫无目的,又晃到了孙行户的铺席门口,粮食正在装车,孙行户看见她打了声招呼,“小娘子,怎么又回来了,是不放心吗?要是不放心我们现下就去寺庙了,可以跟着一起去。” “好。” 晏桑枝想去寺庙清净一会儿,到那里直奔许静心的禅房。 “阿栀,不是让你别过来吗?” 许静心正在看佛经,见了晏桑枝还点惊讶,忙站起走过来。 “粮食运来了,师父,我不是为着这事来的,”晏桑枝满脸茫然,“我好像说错了话。” “怎么了?” 许静心看她脸白成那样,摸摸她的额头,还好没发热,揽住晏桑枝的肩膀,柔声问她,“说错什么话了?” 晏桑枝只能含糊其词,说到最后她问,“师父,我知道松镇如此,我应当去的是不是?” 她说自己为医该有仁心,可是她现在却犹豫了,一边是家人,另一边却是去了再也可能回不来的地方。 可谢行安去了。 “阿栀,我跟你说,为医虽要济世救人,可不能盲目送死。松镇这样的情况你有对策吗?” 晏桑枝摇摇头,安置所能稳下来也不是靠她一个人的。 “那你去了做什么呢,有时候很多事情就是无能为力的。若今日在身边,无论如何我都会劝你去。可那里如今没有官府的令牌,已经不让人进了。” 许静心并非不知道这事,相反她知道地很清楚,因为官府要她们来为亡魂诵经。就是因为知道,才更加无能为力。 “可是,”晏桑枝的心跳得很快,“可是谢行安去了,师父,我真的,” 很担心他。 她垂下眼睫,身形单薄,如果知道他会有这样的举动,昨日她兴许不会再那般说了。 “阿栀,你跟我过来。” 许静心牵起她的手,来到佛殿前,那座大佛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