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郑重地于落光处告别,一个往前走,一个停在原地。晏桑枝迈出山光寺的大门时,猛地回头喊道:“师父,后日我会很早过来。” “我等你。” 她走一步一回头,今日是她除了见到麦芽和麦冬时,最高兴的日子了。 知晓不用远远看着,知晓能再见面,她把喜悦收进心里,脚步雀跃。 山光寺外面停了一辆马车,谢七坐在车座上,等得有些累了,从晌午等到日落。所以一见晏桑枝出来,他赶紧招手,“小娘子,这边。三爷他有事先回去了,让我和郎君一道在这里等你。” “多谢。” 晏桑枝半垂着头,她现下面色红肿,有点不好意思,撩起帘子进去。 被里头的坐在那的谢行安吓了一跳,沉浸在欣喜里,后知后觉地想起谢七刚才说得是跟他家郎君一起过来的。 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 “坐下吧,”谢行安自然一眼瞧到了她红肿的眼皮,在苍白的脸上显得格外明显。 明明今日他是可以不来的,但不知为何,却还是鬼使神差地过来在这里等了一下午。 也许是想见见她。 看看从那样惨状里都能坚韧活下来的女子。 “本来是想明日针灸时再去谢你的。我听谢三叔说了,是你让人帮忙找的。” 这样的恩情晏桑枝不敢忘,她只是在思忖要如何给谢礼而已。 “你的道谢我收到了,其他不用,”谢行安摇摇头,唇色有点苍白,低低问她,“今日见到故人,有高兴一些吗?” “嗯。” 那对于晏桑枝而言,是天大的惊喜。 谢行安第一次见她眼里泛着光,也笑了声,“那你高兴的话,心思可别那么重了。不然之后没治好,我再也不敢称自己的医术好了。” “好。” 她很认真地应下,这条命她还要留着把麦芽麦冬抚养长大,还要孝敬师父。 回去后,晏桑枝从眉到脸都是笑,声音很欢快地跟大家说:“我之前有个师父,教了我很多。但她这两年不在这里,我现下又找到她了,准备后日行拜师礼。” “啊?” 麦冬惊讶。 “什么?” 麦芽大声地问,她怎么不知道阿姐以前还有个师父的。 “好好,拜师是个大事。我记得要备六样礼的,芹菜、莲子…” 阿春也很替晏桑枝高兴,围着原地打转,大家都因为这个事情而沸腾。 麦冬和麦芽非得缠着晏桑枝说说这个师父的事情,说了许久,他们两个才相信。 到了晚上,四下寂静,晏桑枝兴奋地根本睡不着觉,点起油灯写拜师帖子,一字一句用心斟酌。 写了一个时辰后,猛地想到可以给谢行安什么谢礼,又拿了本纸,生熬着写了大半夜。 第二日精神奕奕地揣着去针灸,照常弄完后,她说有事要相商,莫照月左右看看,摇摇头一个人走了。 谢行安净手后坐下来,问道:“今日针灸的难受吗?” “不难受,我不是为着这事的。” “那你慢慢说。” 他正起了身子,摆出自己会认真倾听的姿态来。 晏桑枝拿出一沓的纸放在方桌上,她把手放在那上头说:“我昨日思来想去,没什么好感谢你的,便把这些记下来,送与你。”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