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总有腾不出手的时候,不好叫我一人里外忙活。” 阿春想明白其中关窍,忙不迭应下,悬着的心落下。手指还绞在一起,“我是想学的,可我怕自个儿笨,还耽误小娘子的事情。” “那你不用怕,到时候麦芽麦冬跟你一道学。” “啊?” 正在边上看戏的麦芽惊讶,怎么就要她一道学了,麦冬则难得有点兴奋,他半立起身来忙问,“阿姐,是真的吗?” “当然。等我把医书再详尽地看一遍后就教你们。” 晏桑枝很明白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她不一定能活很久,要是这世她比两个孩子先走一步呢,不能再护着他们。 那什么也不会,纵然日后有再多的银钱,也是坐吃山空。况且她这一世也不能叫晏家的根基断在她的手里。 所以她一早就打算好了,叫麦芽学药膳,麦冬学方药,阿春是临时才插进来的,她学的跟两个不一样,学急病处理偏方。 虽然学的各不相同,但都要走把脉、认药这一关。 晏桑枝不迂腐,她知晓本事是要传承的,要是藏身掖着,捂在肚子里,只会发烂发臭罢了。 麦芽不爱学习,她哭丧着脸道:“阿姐,真的非得要学吗?” 得到晏桑枝肯定地回答后,她哀嚎一声,随后就立马恢复了,学医应当还挺好玩。 麦冬则很高兴,他老早就想学医了。 往后不知道会怎样,至少现下大家都是欢喜的。 晏桑枝有些怜悯,但愿真学了之后还能有这般的笑容。 船只一路驶进江淮,晏桑枝回到家中换了身衣裳,她头有些难受,睡了一觉,才安排大小的活计。 转日,清早的雾色渐渐散去,天光乍泄,墙头上窝着几只橘猫,听见大门咯吱咯吱的响声,甩甩长尾巴。 门外停了一辆马车,巷里路过的婶子目光来回打探,正逢晏桑枝出来,对门的陈嫂子忙问她,“阿栀,这马车是来找你的?” “是,叫人送了些药材过来。” “那这药材还挺多的。” 知晓是药材后,大家的好奇心被满足也就没有在这上头多加盘问,而是问起晏桑枝何日开张,她大概给了个日子。 众人表示一定会过来,才各干各的活计去。 等人都散去后,谢行安从马车上下来,伸手拉开帘布,里头堆了半车的药材。 他昨夜没睡好,说话带了点哑意,“小娘子自己瞧瞧这些药材,毕竟我的良心全在这了。” 晏桑枝拿眼斜他,兀自点点头,上前侧过身打开一包药材,细致地看了又看,接连拆开了好几袋。 很是满意,便道:“你们赔礼的诚意我见着了,此事在我这便算翻了篇,咽进肚子里不会再向任何人说起。” “不必遮掩。” 谢行安摇头,他又不是为了医馆名声来堵嘴。 晏桑枝随他,将自己放在药材上的手收回,像是熟人寒暄一般,“进来喝杯茶再走吧。” 他没拒绝,慢慢踱步进去,等到了院子里,他不动声色,余光却瞟了一眼又一眼。 这院子他大概很难忘记,尽管跟他入梦时的不一样,可瓦檐下的灯笼,偌大的一片药田,靠墙角几株病得要死的树,除了失去生机,一一对应。 他低垂的眼睫底下满是对晏桑枝的好奇与探究。 一路到了屋里,煎水的铫子咕咕作响,茶香气浓烈。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