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好过了,没人再给她吃馒头,她倒是时时怀念这个味来。 拿到馒头后,掰开吃进肚里,谢老太太神情明显放松下来。谢三松口气,忙把老太太扶到石凳上。 “娘,这小娘子是专门给人按筋骨的,按完晚上也能睡得好些。我这才带你过来的,花了大价钱的,你要是不看,我这钱也拿不回来。” 谢三胡说八道了一通,他娘听着不是瞧病,态度也软下来,“那就瞧瞧吧。” 晏桑枝还真会按筋骨,她也没急着去把脉,从老太太的额头按到肩部,发现紧绷的厉害,用了点力气,让她疼之后立马舒坦开,再一直摸到手上的脉,才收回手。 对着谢三点点头,他心领神会,哄着他娘坐回到马车上,自己再折返回来。 “老太太是不是受过不小的打击?” 谢三抹把脸,沉声道:“从我爹死后就这样。这两年越发厉害,我请家里子侄瞧过,好上不少。没想到我爹忌日时,又严重起来,这次我娘是死活不愿意再喝药,一直说自己没病。再让她吃药就一头撞死。” “我给老太太把脉时,发现她心跳得很厉害,”晏桑枝边说边在自己的医案上记下来,“忧愁不乐,怕生,最重要的是风狂。躁妄不宁,打骂呼叫都是正常的。放任下去,会伤人再伤己。” “能治吗?” 谢三的焦心急切都写在脸上。 “能治。” 晏桑枝写完最后一个字,声音笃定地告诉他。 她合上医案,又说:“你先送老太太回去,吃药膳的这段日子先别出门,她见到太多人病会更厉害。 也不用带她过来,等到了日子知会一声,带我上门去。回去后,还得劳烦谢财主去买一吊子黑毛驴肉来,这玩意卖的不多,只能让你自个儿买了。” 谢三一一记下,听她说的头头是道,心里又些底,赶紧应下。这时外头的小厮凑到他耳边告诉他,老太太又发病了。 他急得赶紧往外走,马车上老太太蹲在那里要把帘布狠狠拉下来,撕碎扔掉,神情将近癫狂。谢三赶紧拉住她,叫马车回去。 心力交瘁地把老太太带回去,叫自家妻子看着,又赶过去买了驴肉回到晏家。 晏桑枝接过,她这几日又置办了两个新炉子,一个炖着范大和浩哥儿要吃的良姜粥,另一个是谢三吃的酸枣粥,空的则拿来煮驴肉汤。 她准备去收拾那些驴肉,喊了一嗓子,“阿春,你拿碗筷出来,给谢财主盛粥。” 阿春应下,晏桑枝则放心去切驴肉,这毛都处理地差不多,再拾掇干净些就成。 驴肉汤只需将驴肉切得细碎,淡豆豉放下,盐、料酒、醋、酱等都来上一些,拿火煨着煮熟便成,对风狂有奇效。 只是煮这肉时间要久些,晏桑枝回屋去拿出一张画像,她没有学过丹青,能画出师父的画像。是后来救了个书画先生,就学会了这几个已故亲人的,不过只能画出个大概模样,八分像。 她多备了几张,一同交到谢三手上,晏桑枝特意交代,“如果真有见着的那日,希望不要去打扰她。知会我一声,好叫我远远看上一眼就成。” 她只是想知晓师父有没有活在这个世上,但其余的,不敢奢求太多。毕竟她们已经没有师徒关系了,冒昧上前打扰,对谁都不好。 晏桑枝即使很难过,却还是说了这一番话。 谢三看着画上的女子,相貌其次,眉毛上一点红痣显眼。但他也不敢再信口开河,“天底下之大,人能藏身的地方太多,便是小小的江淮城就有不知多少人。所以要找人,运气好时几日到数月。可也要做好打算,谢三我只能尽力而为。 “无事,你瞧我岁数还轻,等上个几年又成什么问题。此事便麻烦三叔你,老太太我也会上心的,至少保她能活到古稀的年纪。”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