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做活都在墙边,生怕麦芽过来找她,自己却没听见。 门很快被打开,阿花弯起的眼,在看见门口这么多人时,立马垂下,只去看麦芽,小声道:“这是做什么?” “我阿姐说,想跟阿婆说些事情,”麦芽去挽她的手,凑进在阿花耳边说:“他们是想花银钱住你家呢。” “真的?” 阿花听闻后又鼓起勇气看了一眼他们,瞧着都面善,这事她可做不了主,对晏桑枝道:“阿栀姐,你们先进来吧,我去请阿婆。” 她的阿婆今年虽才到知天命的年纪,头发早白了,背佝偻,坐在院子里挑拣豆子。 听到阿花说的,撑在桌子边缘颤颤巍巍起来,嘴里道:“阿栀来了,我去拿点炸小鱼过来。” 那是很久以前晏桑枝爱吃的东西,她赶紧走了几步上前搀扶阿婆,摇摇头,“阿婆,我今日不吃,下次来时吃。” “好吃着呢,下次来我现做与你吃。阿栀,你说他们几个想住我家这里?” 李阿婆眼睛有点糊涂了,可看人还是准的,这三人都面善,不像会做恶的。 她想找人住很久了,人老了就喜欢热闹,家里只有她和阿花,日子沉闷。 “对,阿婆,他们想找屋子,我便想到了你老人家。人还算不错,里面的阿叔是个木工,在我家里做活,若非他妻子生了病,之前住的院子不能静养,怕也不能挪窝。” 晏桑枝替他们解释,原本想先一个人进来说的,只是阿花让大家一道进去,也不好落了她的面子。 “我人老了,就想着有个伴。家里屋子多,不住要生虫,匀几间出来不成问题。只是先与你们说清楚,我人老了,觉少,起来得早,怕扰你们清净。” 李阿婆将丑话说在前头,“至于银钱,看着给吧,若没有,帮我做些活计也成的。” “我也觉少,不怕被扰,力气也大,做活计不成问题。阿婆若是成的话,明日我们便想搬来。银钱我与你老人家细说。” 阿春打量过这房子,大且安静,站在这里也听不到隔壁的声响,院墙高大,不用担忧有贼过来。 “你这霞子我欢喜,搬来好,我和阿花缺几个人作伴呢。” 人老了,便贪热闹,李阿婆笑得合不拢嘴。 曹木工和曹氏放下心来,要帮忙把屋子给收拾出来,阿婆便带他们一家去看。 麦芽看他们进去,悄悄问阿花,“你喜欢吗?” 要是她的话,家里多几个生人,总是有些不习惯的。 阿花没有摇头,她扭着身上的衣裳,很小声地告诉麦芽,“他们与我爹娘有些像呢。” “哦,我还没遇见过呢。” 没遇见过长得像她爹娘的人。 麦冬拍拍她们两个的脑袋,一副做大哥的模样,掏出两粒糖,一人一颗,“别说这些,吃颗糖,我们看他们收拾屋子去。” 得了糖,小孩便欢喜起来,手拉手兴冲冲跟上,晏桑枝慢悠悠跟在后面。 一切事毕,阿春他们先回去收拾东西了。 他们姐弟从李家出来后,麦芽还在笑,手里握着两条煎小鱼,含糊不清地道:“阿姐,下次能做点好吃的吗,我也想带些东西给阿花。” “好,麦冬你有想要的吗?” 麦冬老是不怎么说话,晏桑枝有时候会忽略他的想法。 “阿姐你上次说教我们认字,可是你忘了。” 晏桑枝一拍脑门,她真给忘了,郑重道:“阿姐回去就教你们。” 回到家中天色尚早,她赶紧把之前的纸笔翻找出来,坐在院子里,在麦冬聚精会神地注视下,于纸上写下他们的名字。认什么字都不如从认识自己的名字开始好。 麦冬、麦芽。 指着那字教他们认,“这读麦芽,麦芽可当粮也可当药,性甘甜,阿爹取时就盼你日后甜蜜富贵呢。麦冬的话,取自药材,又叫麦门冬,能治不少病。” 麦冬摩挲着自己的名字,忽然发问,“那阿姐的名字呢?” 桑枝听起来跟他们的不太一样。 “桑枝也是药材,只不过我那时生下来后,院里的桑树开得正好,就给取了这个名字。” 晏桑枝感慨,后来桑树死了,晏家就没落了。 她无意在这上头多说,让他们先认认自己的名字,晚点再学着写。 秋日的天黑得格外快,巷里人家的灯笼高挂,炊烟缕缕升起。 可晏家没有生火做饭,晏桑枝让他们收起纸笔,提起今日赚的那一兜铜板,在他们耳边晃了晃,说道:“今日赚了些银钱,我们出去外面吃。” “阿姐,吃什么去?” “吃藕。” 之前教桂婶做藕粥的时候就馋了,一直忍到现在脾胃好点。 “我知道哪里的藕好吃。” 麦冬放下纸笔回她。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