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钱可以用来雇人。 于是摇头,“眼下还不招人,不过,你若是在家闲不住,可以到东城巷找我。” 阿春点点头,会去的。 距离她们不远的地方,孙行户坐在串车上,手里拎根鞭子赶着骡子往泥工巷去。 他心里不舒坦,一路走一路念范大,哼口气,“这小子,说好让他今日把瓦给送来,又给酒迷住了,迟早得栽在这上头。” 孙行户越说越来气,挥鞭子的手用了劲,骡子差点没撞墙上,痛得嘶鸣一声。他连忙扑过去看,一路被气性大的骡子折腾得够呛才到了范大家。 他憋着股郁气,上手拍门十分有力,喊道:“范大,范大!你小子在里面没。” 屋里有碗筷碎裂的声响和含糊不清的人声。 孙行户再敲,没声了。 他连忙将眼睛凑到门缝去看,屋子里歪躺着个人,不能动弹。 “坏了,真被我给说中了。呸呸,菩萨呦,我之前都是乱说的。” 孙行户连忙打自己的嘴巴,脚下一点也不含糊,把栓着的门给踢开,被屋子里的酒气给熏得作呕。 “你这范大,是喝了多少酒。昏了?” 范大还有些许意识,他咬着舌头逼迫自己说话,“送我去,去东城巷,巷里的晏家。” “你烧糊涂了不成,我送你去菩萨桥,再不去人没得救了。” 孙行户扛不动这个大块头,正准备去外面叫人,被范大用了力气拉住,听他用破锣嗓喊:“去东城巷,去晏家!救,救命的。” 拗不过他,跑出去喊了人把他搬到串车上,孙行户赶着车,白了如泥一般的范大一眼,“欠你的,别给我撅过去,这棚子我今年才换。” 到了东城巷,孙行户在那里绕弯了许久,才问道了哪户是晏家,赶紧拍门,心里纳闷,也没听得这里有郎中啊。 屋里晏桑枝才刚回来坐下没多久,一听拍门声,站起来立马往门口走。 她记性还不错,前日刚见了面的。 “不知有何事?” 孙行户没想到出来的是这么一个年轻的小娘子,他楞住,又转手指后面的串车,“小娘子,你爹娘在吗?他酒喝多了,死活要来这里看大夫。” “我就是大夫。” “啊,”孙行户下意识出声,女大夫在江淮不是没有,只是大多年岁都较大,他还未曾见过没出嫁的小娘子行医。 晏桑枝任他打量,自己迈步朝串车走去,听闻酒她就知道来的人是谁。 范大满脸通红,热气上涌,蜷缩在串车上。 晏桑枝这样不好给他把脉,她让麦冬跑去叫曹木工出来。 曹木工还没从自家女儿做的事回过神来,又见了范大这般,怕他死了,连忙凑到范大耳旁去叫他的名字。 最后这人还是被曹木工和孙行户抬出来,仅仅到门口就累得不成,晏桑枝让他们别忙活了,正好范大露出了胳膊,她蹲下来把脉。 边上围得几人俱屏气凝神,生怕出声扰了她,麦芽对行医不敢兴趣,倒是麦冬看得很仔细,时而露出沉思。 知晓范大的发病暂且无性命之忧,晏桑枝也不着急了,至少得让吃个苦头才好把这酒给戒了。她心念一起,让麦冬上前摸摸脉,小孩惊讶。不过也学着她的模样将手三指悬放在手腕上,感受到脉的时候,麦冬的眼睛瞪得稍大了点。 等将手指移下来时,他捏捏手指头,麦芽过来问他,“好玩吗?” “好玩的。”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