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丫鬟福了福身,在天子面前紧张得跟个鹌鹑似的,得了恩准就连忙去了。 薛岑尚未离开,听到丫鬟轻哄琴濯:“夫人,喝两口这解酒茶就不会难受了。” “我没醉啊,喝它干什么?” …… 薛岑低首轻笑,暗道了一声小骗子,从袖中摸出一支银簪子来。簪子上面的莲蓬松动了,被袖子一刮就掉到了地上。 黄鹤风待要去捡,那莲蓬已经从台阶上滚落,掉进了花台旁边的水渠里,不见踪影。 “哎哟,掉进去了!”黄鹤风把拂尘插在腰后,就要去找。 薛岑摆了下手,“不用找了,银子而已也不值几个钱。” 黄鹤风还记得那本来是要送给琴濯的,见他随身带着必然宝贝得很,如今见他也不当紧,遂松了口气,转而道:“夏公子已经在别苑那边了,皇上现在要过去么?” 宴席已经过半,薛岑的诚意也尽到了。本来这一趟他确实不必亲自来,不过也是存了几分私心罢了。 他看了看门内,听着琴濯咕咕叨叨不肯喝解酒茶,好半天喝了又说苦,兀自心头欣喜了半晌,方道:“让车马备着,我去跟老大人说一声。” “是。” 路上,薛岑碰到了折回来的孟之微,本来没打算说什么,只是看到他手里的茶盏,知晓是给琴濯的,就道:“方才我看有丫鬟送去了。” 孟之微不放心琴濯,方才去前头就跟杨大人打了声招呼,准备待会儿就回去了。她听薛岑如此说,觉得自己确实多此一举,府里的丫鬟又岂会放任客人醉酒不理会呢。 “也别白跑你这趟了,正好我喝得也有点多。”薛岑说罢,接过他手里的解酒茶,一饮而尽。 孟之微接住空了的杯子,见他背手就走,有点反应不过来,忙说了声恭送。 可烈酒都不惧的薛岑,又哪里是被几杯养生酒醉倒的,上了马车仍旧觉得那解酒茶咸不咸淡不淡的确实不好喝,端起泡的苦丁喝了一口,别人觉得难以下咽的东西,他却无比钟爱。 或许就像教他武艺的师父说的,他这人什么事情都喜欢反其道而行,最是难拿捏。 对于在外面的那些日子,薛岑到底有些怀念。自师父过世后,他又忙于社稷,倒是好多年没回青枫山了,此番是有些事有求于门中那位也是被摁着头当了掌门的大师兄,所以千里修书把人叫了过来,倒不想那人大过年的就跑来了,让他措手不及。 想到昔日同门,薛岑的脸上多了几分温和的笑意,让车马驾得快了些。 别苑里平常没有活动,便显得清静,特别是这冬日,冷寂的白雪总让宫殿都显得肃穆几分。不过这几日后园的红梅开了,嫣红的一片煞是烂漫。 想起琴濯喜欢采摘腊梅用来封存,薛岑的心思再度一动,很希望她能看到这里的盛景。 不过,这般情景大概还要等许久。 薛岑叹息了一声,一进殿门就听到了大师兄夏起的声音:“我连年都没在门中过,快马加鞭赶了过来,你倒是姗姗来迟。” 薛岑听到这话,也不客气地回怼:“我在信中说了让你元宵过来就行,你非巴巴地这时候跑来,我还吓了一跳。” “嘿,敢情还是我的不是了!” 随着声音一落,夏起直接从房檐上窜了下来,作为大师兄明明比薛岑还长了四岁,愣是因为这吊儿郎当的态度,看着没有个师兄的样。 两人嘴上谁也不让谁,暌违多年,倒还是忍不住相视一笑。 “说说吧,千里之外把我喊来,是有什么事儿?我可是百忙之中抽身出来的。”坐下之后夏起就直问主题,嘴上虽说不在意,到底还是念及同门师兄弟,所以他在收到书信的第一时间就下山了。 他们一个朝堂之上,一个隐居世外,可要说起来,倒也有许多相似之处。 薛岑闻言,先是问道:“门中一切可好?” “好得很好得很。”夏起摆摆手,面上一派自然,“好不容易下趟山,我赶时间去见识见识京城的热闹而已,自你治下我还没出过青枫山呢。”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