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素来看重大阿哥,又怎么会因为这点事而责罚她,定是皇贵妃在皇上跟前说了什么! “儿子给额娘请安。” 一直忙于课业的大阿哥忽然来给自己请安,惠妃自然是高兴无比,上前去扶他,道:“快起来,在额娘面前何必这么多礼?” 大阿哥稍一侧身,避开惠妃的手,惠妃这才注意到他神色不虞,忙关切道:“这是怎么了?是谁叫你不高兴了?” 大阿哥盯着惠妃,忽而冷笑一声,面无表情地质问道:“谁叫儿子不高兴了?难道额娘您不知道吗?您的消息一向不是最灵通的吗?您宫里的人难道不是最忠心耿耿的?” 惠妃愕然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大阿哥一声不吭,直直盯着她的眼睛,气势竟颇有几分肖似皇上。 惠妃不由胆寒,她忍不住后退了半步,只觉得眼底微湿,强撑着质问:“难道你也信了外头那些人的谣言?觉得郭贵人是额娘出手害死了她!?” 自打今日一早她身边的宫人都被皇贵妃带去审问一番后,是她出手害了郭贵人和小阿哥的谣言瞬息传遍了整个畅春园。 就算皇贵妃当即下令不许人私下谈论此事,但事情已经传出去,惠妃的脸面已经被人踩到了泥地里头。 让她至今还能坐得住的原因,无非是那事是苏嬷嬷一人自作主张,旁人都不知晓内情,而苏嬷嬷一家子人全捏在了她手里头,如何敢将她供出去! 大阿哥听了这话却神情更加恼怒,扬声吼道:“您对三弟下手还不够,为何还要害了旁人!!?” 他越说越激动,额角青筋毕露,拳头攥得死紧:“是,三弟论起文采骑射,我皆不如三弟那般出众,可我们在汗阿玛跟前一向分庭抗礼!我们是想要把对方给比下去,可我们更是血脉相连的兄弟!!” 惠妃被他如此强烈的反应吓了一大跳,身子一歪,直直往后倒了下去,重重跌坐在地,她仰视着大阿哥,看出他是那样的愤怒和不甘,嘴角嗫嚅着,几番想要开口。 大阿哥定定站在原地,看着她跌倒在地,神情也未有丝毫变化,仿佛过了许久,他才大口的喘着气,情绪逐渐稳定下来,眼睛里充满了失望,他道:“您难道忘了?我和三弟自小一起长大,是因为您和荣额娘一直交好,您今日种种行径,我看了都要替荣额娘感到心凉。” 听到这里,惠妃再也沉不住气,她这么费尽苦心的一番算计,甚至不惜算计旧日交好的荣妃,算计三阿哥,为的还不是大阿哥能在皇上那儿多得些脸面,将来出宫建府,才能有更好的一番前程! 然而对着大阿哥审视的目光,她只觉得喉头一堵,不由自主的心虚,最后,她声音微弱的说了一句:“额娘这么做,还不是都为了你好?” “所以在额娘眼里,我终归不如三弟优秀,只能靠这些下三滥的手段来取胜吗?” 惠妃霎时哑口无言,可从她的目光中,大阿哥却觉得自己似乎找到了这个问题的答案,在额娘眼中,自己确实不如三弟优秀,所以她才如此费尽心机,如此不择手段。 可她如果真的想让自己比三弟还优秀,就该勤加勉励,而不是这样...... 大阿哥心中钝痛。 她根本就是为了让自己得到汗阿玛的夸赞,以便于她能借着这些东西在后宫中抬起头罢了! “额娘,我想赢,我也要赢,可我要堂堂正正的赢!我要的是所有人都心服口服,无可指摘!” “您的一番好意,恕我无从领受。” 大阿哥双目泛红,咬着牙一字一句道。 说完这句话,他一抹眼泪,毫不留情的转身而去。 渊鉴斋中,康熙听过来人的传话,不禁面露赞赏,“保清能说出这番话来,可见其内心赤城,这些年的书倒是没有白读。” 一旁梁九功适时奉承道:“大阿哥虽有璞玉浑金之才,但也离不了皇上您多年的教导。” 趁着康熙心情甚好,梁九功又请示道:“那皇贵妃娘娘那儿?听说娘娘将那苏氏仗责二十,扣在了慎刑司不放。” 康熙面色微滞,旋即又舒缓起来,声音沉沉的,却不像是恼了,而是带了几分满意:“皇贵妃愿意查,便让她去查吧,她也是一片好心,许是想正好借着这个时候整肃一番后宫风气。” “奴才这便去传话。”梁九功领了命躬身退下,听这语气,皇上是不觉得皇贵妃真能查出什么来。连他自己都觉得郭贵人未必是为人所害,毕竟郭贵人和惠妃根本就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人。 听说惠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