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忽然就亮了,他满心欢喜地跳下椅子,而后迈着小短腿躲到了元栖身后,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他皱着脸控诉:“汗阿玛拉着儿子下了好几局,儿子都输了,现在欠了汗阿玛三张大字呢!” 青禾原先见四阿哥蹦蹦跳跳着跑过来,眼睛一下子睁大了,下意识往前迈了一步想要拦着。 元栖注意到,心底不由有些奇怪,但青禾脸上却没什么表情,什么都看不出来。便只好作罢,弯腰捏捏他的小脸,而后拉着人径直往康熙面前走去,边走边宽慰道:“不怕,等额娘给你赢回来!” 康熙一开始还坐在原位笑着等她,见她一边盯着棋局一边捏眉心,神色就忽然就紧张起来,关切道:“可是身上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元栖倒没觉得不对,摇摇头,“没什么大事,许是睡久了,有些头晕,下会儿棋就好了。” 康熙却忽然起身,抬手往她额前探了探,又示意宫人将棋局收拾下去,道:“身子不舒服,哪有下棋治病的道理?” 元栖一脸懵。 又看原先就有些不对劲的青禾神色更是紧张,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来,替她披上外衫,又忙不迭道:“娘娘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要不然奴才去请太医来看看?” 见元栖一脸的不解,康熙眉眼间更加温和,他声音低沉,但谁都能请出来语气里毫不掩饰的愉悦:“你还不知道吧?你有身孕了!” “我有孕了?”霎时间,元栖只觉得自己仿佛被什么给击中,她呆愣着重复了一遍康熙的话,心底五味杂陈,说不上高兴,但也不是不高兴。 下意识把手移到腹部摩挲了几下,她目光呆滞,下意识看向青禾,又问了一遍,“我有身孕了!?” 可她手覆盖着的地方却连一点知觉都没有,她有些无法想象自己腹中已经孕育了一个新生命。 康熙将她的反应看得清清楚楚,发现她第一时间看向,发问的竟然不是自己,而是身边服侍的小宫女时,心底不知怎么有些不大高兴。瞪了一眼那个宫女,康熙重新坐回元栖对面,看着她不可置信的模样,心底蓦的生出一股柔情来。 她自己年龄还尚小呢,入宫几年,有时候仍然还是能瞧见孩子气,如今骤然得知有孕,想必心底一定有些慌乱。 康熙拉过她的一只手覆在掌下,几乎是轻声哄着她一般:“孩子还小,你还没什么感觉,等过几个月月份大了就好了。” 元栖只是垂下眼睫。 虽然有所预料,但当这个孩子真正到了自己腹中时,元栖还是一时难以接受,她几乎快忘了自己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和状态把康熙送走,总之当室内宁静下来,只剩下自己和四个青字辈的宫女和贺儿时,才勉强缓过神来。 五个宫女都是一脸担忧地看着她,贺儿作为掌事宫女,自然先开了口,她道:“娘娘,您的脸色有些难看,可要用些安神的汤药?” 元栖摆手,她这个时候真的无心再去应付谁了,声音有些低弱道:“都下去,本宫要自己待会儿。” 贺儿和青玉面面相觑,她们都是姑娘家,只能从看到往日有孕宫妃的状态来判断自家主子的心情。 旁人都是喜悦居多,担忧者是少数,可贵妃在皇上跟前还笑得勉强,私底下满脸愁容,丝毫没有喜色。 难免让她们心生猜测。 贵妃有孕,整个永寿宫的人手都把注意力聚集到了正殿,而此时的西侧殿难免就有些冷落了。 四阿哥在自己房中呆坐了一下午,第二日,终于反应过来要去正殿看望时,却发现不光他,连额娘身边四个一等宫女也进不去正殿了,也就是说,前一夜里,正殿只有掌事宫女进去服侍过。 元栖得知自己有孕后的反应这么大,这是谁也未曾想到的,四个一等宫女都忧心殿内,自然放宽了对旁人的约束,宫人私底下不免窃窃私语开来。 四阿哥年纪小,平日里也表现得和善,因此有些宫人便不怎么避着他。 负责洒扫角落花圃的小宫女们偷闲,围在一处小声说话。 “你们说,贵妃娘娘是不是压根儿没怀孕,是骗皇上的?” “那不能吧,太医可是亲自检查过的,如何会有错?” “你们入宫之前,在家里没看过话本吗?那里面可讲过,说有种奇药,吃了那药,太医来把脉时,把到的就是喜脉!” 那宫女语速稍快,讲起故事来惟妙惟肖的,引得旁的小宫女们都听得入了神。 四阿哥就在暗处站着,越听脸色越难看,直到听见了那宫女一句“你们说贵妃是不是打着这个假孕的主意,而后选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娘娘,把自己小产的事情赖到她头上去!?” 他心头一跳,终于忍不下去,随手折下跟前的枝桠朝那宫女狠狠抽去,气急大吼了一声:“你是哪里当差的奴才,谁许你这么污蔑额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