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钰将军才是我的孩子时,我第一反应是兴奋。” 容钰微微抿唇。 “我们容家上数三代,都是泥腿子,只能在土地里讨饭吃。谁能想到,我容家有一日竟能出一个大将军?!” “我们对不起魏家,可我还是很高兴。”容贵顿了顿,“我从来没有想过我的孩子竟然会那般优秀。” 这一夜,容贵边说边喝酒,也不知道说了多少。 父女两人把那壶酒都喝光了,这才罢休。 最后,已经醉醺醺的容贵仿佛清醒了一瞬,斩钉截铁的道:“我的女儿,她是我们容家的骄傲。” 他的孩子心有浩然之气,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所以啊,他不会拦她。 哪怕明知她选择的那条路,或许是死路,他也不拦。 灯火模糊了容钰的视线,似是熏疼了她的眼睛。 她闻着烈烈酒气,听着屋外的簌簌寒风,那一刻,先感受到的却是一腔热血。 * 容钰离开的那一日,与往常并无什么不同。 边关的冬季入眼皆是一片白色,雪花似乎无处不在,无时无刻都在风中飘荡。 傅晟果真亲自来了。 他今日依旧身着铠甲,在风雪中,脸上显出了更重的病态,只他背脊挺得笔直,便是带着病气,也不掩身上的锐利之气。 儒将傅晟,并不仅仅只是一个名头。 他并不是独自来的,还有东方立,身后还跟着一队精锐,皆是曾跟随在容钰身边的。见到容钰出来,身着兵甲的兵将们立时单膝跪在地上,整齐划一的唤了一声,“将军!” 容钰换下了那满是补丁的布衣,换上了曾经陪伴过她多年的盔甲。 也不知沐浴过多少鲜血,本是银色的盔甲,如今已经隐隐泛着一层淡淡的红色,像是鲜血染在了上面。 她的头发用发冠束了起来,眸如寒星,身姿挺拔,已然是一副武将的装扮。 与那些兵将不同,容家人还是第一次看到容钰如此打扮。 容威一双黑亮的眸里,仿佛有星光在闪动。 “爹,娘,孩儿走了。” 容钰跪到父母面前,砰砰砰磕了三个头,便站了起来,与傅晟等人一起朝着门外大步走去。 “姐!” 身后,容威忽然跟着跑了上来,“……我等你回来!” 容钰脚步微顿。 “我等你回来。”身后,容威又重复了一次。 “……好。” 容钰并未转身,只轻轻应了一声好。 “你姐肯定会回来的。”身后,顾氏斥了容威一句,“她那般厉害,戎国困不住她的!”然而这话,却无人应了。 待到容威再抬眸时,前方已经没了人影。 容钰已经走了。 今日的关州府似乎特别安静。 街上并无什么人烟,仿佛只有雪落的声音。 便是排满了兵将的城墙之上,此时,也是一片安静。 “贺将军,容钰在哪里?”关州府城墙之外,鲜于機率领数万戎国兵士守在此,他骑在骏马之上,居于首位,“距离我们约定的时间已经快到了,若是再见不到人,你们副帅的项上人头可是保不住了!” 一旁,魏瑄被人捆住手脚牢牢的压在前方。 他说着,忽地便是一鞭甩在了魏瑄的身上! 立时一股剧痛传来,魏瑄想要忍耐的,可最终依然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呜咽。 她身上的盔甲已经破了,头上的发冠也掉了,头发胡乱的散落在背上,脸色苍白如雪,狼狈不堪到了极致。 见到这一幕,立于城墙之上贺江面色早已冷了下来。 “那容钰不会反悔了吧?”他的心腹忍不住皱眉,“她不会怕了……” 而那鲜于機见此,大笑了一声,竟是又举起了手中鞭子,再次朝魏瑄甩了过去。这一鞭,竟是朝着魏瑄的脸去的,那鞭风凌厉异常,若是打在脸上,怕是会当场毁了容貌。 魏瑄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千钧一发之际,却见一支利箭疾速飞了过来,正好射在了那鞭子上。鲜于機猝不及防,手上一震,手中鞭竟是被这一箭射脱了出去。 “容钰?!”他的面色急速沉了下来。 “将军!” 而这时,大周那边传来了整齐划一的声音。 魏瑄抬头,便见到了那骑着马从城门里出来的女将军。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