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钰谢过陛下圣恩。”相比顾氏的愁云惨淡,容钰面色却平静许多。她接过圣旨,便带着容家人站了起来,沉声道,“我送公公出去吧。” 文福看了她一眼,有些欲言又止。 文福虽是太监,可却是皇帝身边的大太监,容家人到底只是升斗小民,哪里敢靠近皇宫里出来的大人们?便是容威,此刻也没了平日里的活泼。 待到出了院门,文福终是没忍住,对容钰道:“容姑娘,陛下心里其实还是很在意您的。”即便容钰如今已成了罪民,可文福依旧用得是尊称。 “陛下他……也是真心想要您进宫的。” “是吗?”容钰的脸色却很是平淡,“但我,也是真心的。” 说罢,不等文福再说什么,容钰便道:“劳烦公公跑这一趟了,容钰如今是戴罪之身,不便送您太远。您请回吧。” 她说着,又从怀里拿出了些银钱放在了文福的手中。 这是惯例。 宣旨的内侍代表的是皇帝的脸面,无论怎样,是决计不能下了皇帝的面子的。所以,接旨的人家是要献上一份心意的。 只是容家清贫,只是比不上那些官宦世家。便是这些铜钱,也是容钰刚用从山里打来的猎物换来的。 文福听着她斩钉截铁的话,心里终是有些失望。他垂头,看着手中的那些铜钱,心里更有些说不出的难受和怅然。 “将军……” 他动了动唇,竟是忍不住唤了旧时的称呼,只是他刚刚开口,便被容钰打断了,“公公,您是陛下身边的人,想必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您比我更明白。” 将军这个称呼早已不属于她了。 如今的她,只是一个罪民,更是没有资格配上将军二字。 “公公,保重。” 容钰把他们送到了村口,说罢,便转身大步朝容家的方向而去了。 文福站在原地,望着她离开的背影,握紧了手中的铜钱。 “文公公,咱们这是……” “走吧,回宫。” 文福摆手,收回视线,便带着人上了马,朝着京城跑去了。他不过是个小小的内侍,生死皆掌控在帝王的手中,又有什么资格去思及这些事? * 容家的气氛越发低迷。 这两日,容贵的身子好了很多,如今正常活动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这本该是一件高兴的事,只是没想到不好的事一件接着一件,竟是没一刻舒心。 “半点回转的余地也没了吗?” 容钰一回来,顾氏便忍不住开口问道,眼里带着希翼。 容钰摇了摇头,回道:“君无戏言,既然已经下了明旨,自是不可能反悔。”话落,便见顾氏身子晃了晃,眼泪霎时就落下来了。 “这皇帝都下了圣旨了,大家肯定都知道了……”顾氏抹着泪道,“往后,咱家还怎么出门啊?这日子还怎么过下去啊!” 她都能想到,只要他们出去,必然招致无数人的指点。 只要一想到那个场景,顾氏便觉得又怕又难受。 可顾氏却不知道,这一切,不过是个开始罢了。 不行嫁娶,不入他家。 这于他们来说,其实还不是最严重的惩罚。更何况,她早就有了此志。可怕的不是这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