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丢到大街上,以后这副儒雅的样子装不下去。 时清有恃无恐着呢。 她又不是只长了嘴没长脑子。 时鞠侧眸看时清那副“靠着这张嘴,能活过今天绝对不想明天”的小表情,笑了下。 时清身上总有一种“只要我今天还长着嘴,你就别想高兴到明天”的光杆气质。 今日算是彻底解气,时鞠搁在心里这么多年的往事,舒坦了不少。 她看向时清跟云执,“走吧,我请你俩喝茶。” 她笑,“上好的碧螺春。” 第83章 时鞠倒是生了个能言善辩嘴巴利…… 沈媛从时府回去的路上就是一肚子气,捏紧攥成拳的手指压在腿上,极力调整呼吸。 像是憋了口大气在胸腔里,怎么都喘不出来。 时鞠倒是生了个能言善辩嘴巴利索的女儿! 字字句句跟刀子一样刮着她的脸,说的她是半点反驳的机会都找不到。 更气人的是这一趟过去什么事情都没谈成,像是纯属捧着脸去挨骂的。 沈媛这些年来,何时丢过这么大的人! 可能是外头路不平,轿子小小地颠簸了一下。 沈媛身体前倾一瞬,皱眉温声问,“怎么回事?” 六月底快晌午的太阳,正是火辣,沈媛出声,轿妇却是平白感觉后背阴凉。 “回大人,路上不知道哪家小孩扔了块石子,我没留神踩到了。” 软轿停下来,踩到石子的轿妇对着轿门行礼说话。 她头都不敢抬起来,一颗心凉到了谷底,只觉得要完。 沈大人今日才刚在时府门口吃过瘪,这会儿指不定心里藏着火气,而她正好撞了上去。 这不是找死吗。 沈媛坐在软轿里面,抬眸朝前看,音调缓慢拉长,语气带有上位者的阴晴难辨,“是这样啊。” 轿妇额角鼻尖渗出冷汗,却是不敢抬手擦拭。 时间足足过了好几个漫长的瞬息,就在轿妇腰背僵硬到几乎撑不住的时候,才听见轿子里再次传来声音。 沈媛坐在软轿里,垂眸掸了掸腿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语气温和儒雅,极其好说话的模样。 她道:“这次便算了,下次要小心些。” 轿妇膝盖一软,差点原地跪下来。 她心里说不出的庆幸跟感激,觉得自己刚才是小人之心度沈大人之腹,忙不迭的说,“谢大人。” 现在估计要轿妇为沈媛卖命,她都不会有半分犹豫。 沈媛淡淡的嗯了一声,在轿子里又端起那张儒雅的神色。 今天在时府门口的事儿,估计是没人会说出去了。 一点点的小恩小惠,或者在对方犯错时,只是一句故作宽容的话,就能轻而易举的收买人心。 这是沈媛这么些年在官场上常用的手段。 既把控了人心,又显得她大气宽容好说话。 奈何这招对下属跟下人合适,对时鞠却不合适。 沈媛本来今天是想试着求和,奈何时鞠不买账。 若不是为了恩科的主考官一职,沈媛才不稀罕上门看见时鞠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恩科的主考官啊,只要得到这个职位,被人巴结送礼只是其次,最主要的是笼络人才。 后者才是关键。 时鞠这条路走不通,沈媛只能试着从别的太傅或者文臣那里入手,再不济还有长皇子呢。 只是作用没时鞠这条路明显。 再说长皇子,今日一早便就进了宫,说是君后请他们去纳凉赏花。 不过就是随口寻了个由头,大家聚在一起聊天说话罢了。 君后的栖凤宫里,以君后为首,往下坐着皇贵君甄氏以及贵君钱氏。 虽说钱家的世勇侯封号被剥夺,连着钱母也被薅去户部尚书一职,但钱贵君在后宫的位置并未受到半分影响。 皇上非但没冷着他,还过去安慰过几次。加上有君后在,也没人敢往他耳边传闲话。 只是钱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钱贵君自己心里也难受,虽然强撑着精神,但依旧能看出脸上还是有些疲态。 君后看了眼郁郁寡欢的钱贵君,示意身边侍从把他面前的果子端到钱贵君面前去。 钱贵君一怔,连忙起来谢礼。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