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多了个人,傻笑着将手里泥巴递过来,歪头问,“玩儿?” 钱灿灿反映慢了半拍,微微摇头,“你自己玩吧。” 两人互相看不对眼十几年,如今竟是这般结局相见,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钱灿灿从常府回去的路上,侧眸伸手撩开小轿的帘子,外头清晨阳光出来,光泽温和不刺眼。 钱灿灿迎着光闭上眼。 如果逃不过去,总要做点什么。 钱灿灿从宫门口回去的行为直接激怒了钱母。 她脸色彻底沉下来,一甩衣袖手背在身后,“没出息的东西。” 倒不是怪钱灿灿回去睡回笼觉,而是她刚跟时鞠说过钱灿灿要进宫,她扭头就回去,属于不给她这个母亲脸。 果然跟庶子一样,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是时候给钱灿灿娶个夫郎了,用来拉拢一下人脉。钱家总不能白养着她。 钱大人的话时鞠跟时清就当做没听见,两人一同朝宫里走。 时清今天任务倒是不多,新入职第一天就是见见人。 巡按御史并不是她一个,时清扫了眼,差不多七八人,个别几个五十多岁的,其余都二三十岁左右,里面就她年龄最小。 “时清?” 时清从自己桌案上抬起头,就看见同僚赵贝朝她一笑。 赵贝是经时鞠的手提拔的,心里念着时家的恩,也许时鞠帮的人多,早就不记得她是谁了,但赵贝记得对方,也就想着多关照点时清。 知道时清刚来不知道该做什么,就指着旁边一摞文案说,“这些都是京城官员的档案,你可以先看看,作为了解。” 她们的主要任务就是督查京中官员,看她们是否有行为失格的地方。 时清翻看档案,同僚们已经开始处理政务聊起来了。 提到京中最大的案子,就数江南的圈地案。 “听闻钱世女已经回京多日,为何圈地案还没了结?她这趟去江南不会什么事情都没查到就回来了吧。” 赵贝插嘴说一句,“这案子牵扯的人太多了,指不定有什么权贵人物牵扯进去,谨慎些也正常。” “她办这差事光谨慎没成效能行?朝廷把事情交给她,就是要她大胆去查,畏首畏尾的算哪门子朝廷官员。”有人给她杠回来。 赵贝不说话了。 有人随口咋舌,“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说。” 那人又继续开口,“有什么不敢说的,咱们御史不就是要有问题就上奏吗?” 时清刚想抬头看看这杠精是谁,就听见自己被对方点名,“时清,你新来的,你娘又是都御史,你上折子问问。” “……???” 时清黑人问号脸。 她长得像只出头鸟吗? 敢情这老姐杠了半天,是要自己躲在背后看她往枪口上撞? 开口说话的人叫做陈度御,三十多岁,长得就不像个忠厚老实的御史,反而像是猪肉铺子的老板。 她跟时清说,“咱们御史就要敢怒敢言,勇于谏言。” 赵贝朝时清微微摇头,示意她不要理会陈度御。 刚入职第一天,时清什么都还不懂,怎么能直接上折子。 时清给赵贝一个放心的眼神,反问陈度御,“那您怎么不上折子?您行您来啊。” “我这不是给你个表现的机会吗。” “我不需要。”时清直接把皮球给她踢回去,“我这人低调不爱表现。” 陈度御被时清这一记直球打的有点懵,“你不爱表现你当什么御史?” 时清挑眉,“因为我娘是都御史,所以我当了小御史,有问题?” “您不是说御史就要敢说敢言吗?既然如此,您给我打个样呗,我这头一天过来没有经验,您这个前辈不得给我做个榜样?” “您总不能光说不干吧。” 旁边有人看热闹不嫌弃事大,跟着附和,“就是陈姐,这不写不合适啊。” 陈度御讪讪笑,“时清刚进来,不急不急,以后有的是机会写给她看。” 她又不敢了。 陈度御主意打的明明白白,忽悠时清这个头脑发热的年轻人,反正她娘是都御史,不怕跟钱大人对着来。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