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古月瑶把话说完,苏慈有些暴躁地挥了下手打断她:“知道,老子说话算话,不用你提醒。” 说话算话那就好。古月瑶松了一口气,袖子底下紧紧攥着的拳头卸了劲儿。 “回头花姐会给你安排住处。”苏慈回手指了指江东王所在的房间:“但现在,你去把刚才给江东王端进去的那几道菜,给我重新做一遍,要一模一样。” “好。”古月瑶答应得干脆利落。只要不发疯抗她回屋扔她上|床,别说把刚才的菜做一遍,就是做个十遍她都乐意。 全身戒备,稍微放松,彻底放下心来,古月瑶神情的细微变化全落入苏慈眼里,他脸上又露出吊儿郎当的笑,伸手搭在古月瑶肩头,揽着她往前走:“那走吧,老子饿得慌。” 陡然靠近的距离,古月瑶脸色又变,一弯腰从他胳膊下钻出来,往后退了两步。见苏慈脸色变黑,忙扯了个谎:“公子先走,我想起来,刚才忘了东西在江东王那。” 说完才想起,她是真的忘了东西,忙再开口:“真的,公子,我的药忘记拿,这手疼得厉害,明天还得擦药。” 古月瑶把缠了帕子的右手费劲儿地抬了抬,提醒苏慈这手还伤着,而且还是的功劳。 苏慈冷笑一声,眼神微眯盯了古月瑶一会儿,转身走了:“半个时辰之内,我要在我房里看到菜。” 半个时辰,一个小时,够了。古月瑶转身往回走,走到江东王在的房间,抬手刚要敲门,就听里面传来一名护卫的声音。 “主子,这肉是属下这辈子吃过的最香的肉了。”章贺边嚼着嘴里的东坡肉边感叹,随即没心没肺问道:“主子,刚才您给古姑娘手上擦药,怎么不给她脖子也上点药?那脖子上明晃晃的勒痕,紫黑紫黑,看着怪吓人的。” 听到这话,想到刚才江东王给她擦药时的温柔举动,古月瑶心中一暖,嘴角不自知地微微上扬。江东王是个温和有礼心善之人,没想到他身边的人也这么细心。 刚才江东王给她擦手,确实盯着她脖子看了一会儿。但想必是碍于礼法,才没动作。 手倒还好,但一个陌生男人给一个女人擦脖子,别说在这古代,就算是在她以前的时代,也太过亲密了些。所以她理解。 古月瑶抬手正想敲门,江东王那清冷没什么温度的声音传来:“一个厨娘,做菜会用到脖子?” 章贺一愣,扑哧一声笑了,答道:“属下犯蠢,厨娘做菜,用手足够。” 古月瑶脸上的笑意渐渐淡去,举着的手僵在空中半晌没动。许久,在心底自嘲一笑。古月瑶,你一向有自知之明,什么时候也得了自作多情的臭毛病。 哪怕你做菜再合胃口,但在一个堂堂王爷眼中,你不过是个烟花之地的厨娘,和百花楼里这些卖艺卖身的姑娘怕是没什么两样。 给她擦药,只是因为她这双手能做出合他胃口的菜,和她这个人分毫关系都没有。就像他说的“莫耽误了明日做菜”,实打实地就是字面意思。 她先前还想着,这江东王既能镇得住苏辞和古易辰,又是个心地良善之人,如果有机会想和他搞好关系,寻个靠山也是好的。可现在看来,纯属异想天开。 察觉到门口有人迟迟不走,程遇开口问道:“什么人在门外?” 古月瑶回神,嘴边带着一抹自嘲地笑,举着的手终是落到门上敲了一下,开口:“打扰了,药刚才忘了拿,我来取。” 除了刚才得的那一两银子,她再身无分文,看苏慈那样子也不像是会给她买药。刚才那瓶药膏止痛效果神奇,既然给了她,那她就拿着。 屋内沉默了一瞬,门才从里面打开,程遇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古姑娘,请进。” 古月瑶点头,眼眸低垂,面无表情往里走,一直走到桌边拿了药瓶,对着坐在椅子上的左修恒微微鞠躬道谢,头也不抬,转身脚步匆匆出了门。 门关上,程遇压低声音:“主子,古姑娘看着有些不大高兴,刚才的话,是不是被她听了去?” 章贺先一步开口:“那又如何,主子说话,还得看一个青楼厨娘的脸色?” 左修恒长腿伸直,慵懒地靠坐在椅子上,深邃的眸子一直盯着门口,好一会儿,起身往外走:“回去。” “是。”程遇抬脚跟着就走。 “啊?这还没吃完呢。”章贺看着剩下的最后一点儿辣子鸡,左右为难,见二人已经走到门口,忙端起盘子把最后一点连辣椒带鸡块都扒进嘴里,扫了一眼空荡荡的盘子,这才鼓着嘴去追人。 - 夜色渐深,百花楼里的人越来越多,正是生意红火的时候。 后厨忙得不可开交,所有厨子们都在灶上忙碌着;帮厨们在案板前当当当,咚咚咚切菜配菜;端菜的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