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识选了一个远离他的位置。 刚入座,孙学文就隔着圆桌叫她的名字,问她周韵的身体如何。 当初家里的事,孙学文是知道的,但在老同学面前不好多说,寥寥几句带过了。 有好奇的同学顺着话题往下聊,问起她的近况,住哪,做什么工作,当时为什么没参加高考。徐知岁笑容不变,轻描淡写地一语带过,顺势和他们科普起了什么是心身医学。 其实关于同学们的情况,徐知岁倒是时常能从秦颐那里听来不少,比如蒋浩毕业后回六中当了老师,和孙学文成了同事,今天的同学会就是他一手撺掇的。 又比如总是看徐知岁不顺眼的吴婉婉,大学毕业后匆匆嫁了人,如今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了。 “哎蒋浩,你不是说祁燃也会过来?怎么等半天了还没见着人啊?你这家伙怕不是吹牛吧?”对面桌上的一个男生问道。 蒋浩啧了一声,一脸笃定,“我还能骗你们不成?他电话里亲口答应我的。” 有人阴阳怪气地说:“他现在可是世界五百强企业的少东家,咱们这个小聚会还能请得动他?” “别乱说,祁燃不是那种人,可能有什么事给耽误了吧。” 话虽如此,但蒋浩心里也跟着虚了。这些年他和祁燃很少联系,就连联系方式也是辗转了好几个朋友才打听到的,打电话过去的时候他似乎正在忙,回复很淡,隐约能听到电话那头有开会的动静。 蒋浩不敢叨扰太久,直接说起同学会都事,“那天是老孙60大寿,连消失多年的徐知岁都答应参加了,作为老孙最喜欢的学生,你不来多少有点说不过去吧?” 祁燃听完沉默,过了会儿让他把地址发给过来,便没了下文。 说实在的,蒋浩也不能确定他到底会不会来。反正牛是吹出去了,大不了一会儿再找个说法圆回去呗!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徐知岁发着呆,突然觉感觉一只大掌在她的后脑轻搭了下,回过头,发现是裴子熠不知何时和人换了个位子,坐到了她的旁边。 她当然不会说自己是在想那辆一路跟着她们银灰色的奔驰,为何在下高架之后又掉头回去了。 抿了抿唇,给自己倒了杯水,“没什么,就是觉得空调好像高了,有点热。” “有吗,我怎么没觉得。”裴子熠的声音还是一贯的漫不经心,说着就伸手来探她的额头,“你该不会是着凉了吧?” 徐知岁本能躲开,撩了下耳边的碎发尴尬道:“没有,可能是我穿的比较多。” 她是知道裴子熠心意的,所以刻意保持着距离,但没想到他竟然会当着众多同学的面表现得与她如此亲昵,反倒叫她有些不自在了。 裴子熠看出了她的疏离,眼底闪过一丝受伤,正欲再说什么,包厢门被打次打开,只听蒋浩一声惊呼,大家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朝一个方向望去—— 祁燃姗姗来迟。 他今天没穿西装,一身休闲打扮,身形颀长笔直,眉峰微敛,不似往日那般让人觉得难以靠近。 在他身后,是同样便服出席的宋砚,他似乎在出任务期间受了伤,右手上还缠着白色的绷带。 “祁总!宋大队长!哎呀难得难得,可算把你俩盼来了!” 蒋浩立刻上前迎接,在座不少人也跟着站了起来。握手,拥抱,寒暄,一时间热闹非凡。 祁燃理所应当地被安排在紧挨着孙学文的位子,同时那位子也正对着徐知岁。 入座时,两人目光不可避免地对上,徐知岁慌忙避开,祁燃微微皱眉,继而将目光转向了她旁边的裴子熠。两人互相点了头,然后再无交流。 晚宴正式开始之后,喝酒在所难免。 徐知岁十分不能接受国内的酒桌文化,就比如从前徐建明谈生意,好像不喝个烂醉那合同就没办法签似的,什么“不喝就是不给我面子”的说法更是荒谬。 然而没有办法,人是活在社会中的动物,有些人情往来不可不避免。她平时很少喝酒,但今天不一样,今天是孙学文的六十大寿,同学们纷纷起身敬酒,她也不能失了这份礼节。 只不过开了这个头,后面的劝酒就躲不掉了。她的酒量其实还不错,但胃疼是老毛病。第三杯酒递到面前的时候,徐知岁的胃已经隐隐有些不舒服了。 秦颐见她脸色不好看,有些担忧地问:“没事吧?”M.bowuCHINA.COM